「是很差。」
「不是刚说了不在乎吗。」
「那也分程度,就算是不重要的东西,也是你的东西,谁的东西被人毁了能不在乎?」
「你觉得那人为什麽要对你的积木下手?」
「以为我很珍惜吧,当初特地带来放在书柜上,」顾秋绵无所谓道,「其实还不如干点别的。」
「要碰上了。」张述桐提醒道。
顾秋绵说话的时候没注意,包子正与那条围巾越来越近。
她这才回过神来,将围巾向里塞了塞,才撇撇嘴:
「总之,这件事本身让人很有所谓,但那些积木无所谓,这样说明白了吗?」
「所以处于一种心情差与不差的中间态?」
张述桐觉得女人真是一种玄妙的生物。
「不对。」
「那是什麽?」
「是很差。」
张述桐语塞道:
「可你还在吃包子。」
「我饿了不行吗?」
「中午去饭店呢?」
「去哪吃饭不是吃。」
「我好像懂了。」张述桐只好点头。
原来还是不太在乎。
「你根本就没懂。」顾秋绵却不满道:「你不就是好奇我为什麽没哭没发火吗。」
「呃……」
好像还真被她说中了。
张述桐还真想不通这个,要不怎麽说他一直琢磨不透对方呢,对无所谓的事漠不关心?对有所谓的事才会认真对待?
他觉得自己快要接近正确答案,但这不是做数学题,只差一个运算的过程;
顾秋绵那边也没有后文了,她似乎不想解释这麽多,又或者觉得解释了只会让别人幸灾乐祸;
这真是个聪明的女孩,他乾脆闭嘴,这时候包子差不多凉了,冬天的风很冷,再烫嘴的东西几十秒就会被带走温度;
顾秋绵手里的第一个包子很快就要没了;
其实只要不板着脸,她的声音一直软绵绵的,吃包子发出的动静也是如此,张述桐听得也有些饿;
他默默咬了一口包子,破开绵软的外皮,露出里面的馅料,肥肉甜糯,蛋黄咸香,油渣酥脆……很诱人不假,可还是怎麽看怎麽矛盾,这也不是做数学题,爱者极爱,恶者极恶,但张述桐不属于这两者,他只是无感罢了。却突然听人在耳边说:
「因为,那样就会被打倒了。」
顾秋绵静静说出答案。
张述桐愣了一下,他转过头,女孩的唇角还留着食物的油脂,显得越发红艳,她吃东西的样子和中午喝酸奶没什麽不同,虽然中午有一群人围在身边,现在却只有她一个;
或者说反过来才对,她一个人的时候,和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没什麽不同。
他不久前才碰到过一个同样独自吃饭的少女,她坐在天台边缘,吃着乾冷的米饭和蔫蔫的咸菜,却不说什麽喜欢不喜欢,只是习惯了。
那放在顾秋绵身上又是什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