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的动作,精准而高效,没有多余的交流,只有兵甲碰撞的轻微声响,以及战靴踏在骨殖上发出的“咯吱”声。
在一座形如巨型肋骨的建筑前,张奎忽然抬手,示意队伍停下。
他侧耳倾听,那只完好的耳朵,如同犬类般微微抽动。
“地下……有动静。”
他没有丝毫犹豫,一脚跺下。
“轰!”
宗师境的修为爆发,坚硬的黑石地面瞬间龟裂,一个被符文与阵法掩盖的暗门入口,暴露了出来。
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与绝望的气息,从洞口喷涌而出。
“点火。”
火把被扔下,照亮了通往地下的、布满粘稠污秽的台阶。
张奎没有派人先行,而是自己提着环首刀,第一个走了下去。
地牢不大,却挤满了人。
或者说,曾经是人。
他们蜷缩在角落,男女老幼皆有,个个衣不蔽体,骨瘦如柴。他们的眼神,是空洞的,麻木的,仿佛失去了魂魄的木偶。
当他们看到张奎那身染血的黑色甲胄,和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时,那麻木的眼神里,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。
是恐惧。
极致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,下意识地将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揽在身后,浑浊的眼中,流露出哀求。
张奎的眉头,皱得更紧了。
他杀过的人,比这里所有活人加起来都多。
可他,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。
那不是面对敌人的眼神,而是……牲畜看向屠夫的眼神。
“都出来。”他的声音,粗粝而沙哑,本想放缓些,却依旧带着军中特有的命令口吻。
地牢里的人,抖得更厉害了。
张奎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,他宁可去和三五个大圣拼命,也不愿面对这般场景。
他想了想,收起了环首刀,从怀中摸出一个牛皮水囊,又取出一块干硬的肉脯,扔了过去。
“大唐王师。”他生硬地解释道,“奉陛下之命,前来清剿魔患。”
“你们……得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