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拿小女娃没辙,那陈业乾脆加快脚步,来到了知微的居所。
闭关一月,心神通明,许多迷障渐破,但唯有推开这扇门,真正面对那个被他责罚的女孩,才能验证他心头那点模糊的顿悟是否真切。
青君看着他迈开步子的身影,慢吞吞地蹲在地上,小手胡乱地画着。
嘀咕道:「笨蛋师父,不会真以为青君是笨蛋吧—」
算了,反正师父看上去这麽压抑,勉为其难犯蠢哄哄师父了。
真拿师父没办法啊。
这麽大的人,还需要女娃哄开心!!
门扉开启。
没有预想中女孩警惕亦或者惊喜的目光。
窗禄透进微光,将屋内昏暗景象依稀可见。
角落里,墨发小女孩盘膝而坐,神色平静地修行着。
一如既往?
并非。
她身上不再是整洁的衣裙,而是披着一件皱巴巴的素白里衣。平时精心梳理的乌黑秀发,散乱地披在肩上和脸上。
在阴暗的角落中,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兽,又像一朵在被自己暴力摧折的白花,被彻底揉碎了。
「咳陈业的咳嗽声,惊扰了沉寂。
「师父。」
知微猛地抬头,凌乱如鸦羽的黑发下,一张惊心动魄的小脸显露出来。
即便唇色寡淡丶眼下青灰,也掩不住精雕玉琢的美。
眼尾天然微扬的弧度本该冷淡高傲,此刻却因长睫盛着水汽而显得破碎易折。
她跟跎地站起来,机械性地行礼:「徒儿参见师父,恭喜师父顺利突破—」
。。。。。。」」
陈业不由得沉默。
这是怎麽回事?!
意外,心疼,懊恼,后悔—
他从未料到这一幕。
刮骨鞭,对无垢琉璃体的知微而言,不疼不痒。
可知微,怎麽会憔悴至此?
不知觉间,陈业的声音发涩:
「知微,为师不该打你,更不该—说出那番,要将你逐出师门的话。」
「师父——·师父,你在说什麽。」
「为师,向你道歉。」
「道歉?」
「。。。嗯。」
「师父何错之有?」
「为师—」
「师父何错之有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