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冰冷的眼神扫过围拢的敌人,如同审视待宰的羔羊。
重剑甲士见许舟始终避其锋芒,冷笑道:“人力有穷尽,看你的手,在抖。你的脚,在飘。你还能撑几息?”
汗珠混着血水砸落地板,许舟喘息如破旧风箱:“撑到撑不住为止!”
他猛地将怀中濒死的甲士推向人潮,借势反冲,再次杀入敌群。
重剑甲士拖着重剑,如移动的铁塔,步步逼近。但许舟在人群中穿梭游斗,边战边退,距离反而越拉越远。首领竟也不急,眼神如鹰隼,耐心等待猎物力竭。
心跳。
许舟的心脏像一面被疯狂擂动的战鼓,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,血液冲刷着濒临崩溃的神经。
呼吸。
每一次吸气,冰冷的空气都像刀子刮过灼痛的肺腑。
他记不清杀了多少,只记得从黑夜杀到了黎明。
晨曦透过破损的门窗,在血污的走廊里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许舟在这光与暗的交界处厮杀,身影时而沐浴微光,时而沉入阴影。
在光影的交错中,他的动作越来越沉,越来越慢。格挡已是极限,反击成了奢望。每一次挥臂都重若千钧。
睡一觉吧睡过去就结束了
一个疲惫的声音在脑海深处低语。
他曾以为,自己能永远保持清醒的计算,每一刀的角度、速度、力量,都精准无误,如同解一道永不出错的数学题。就像曾经被灌输的:每一步都关键,不容踏错。
他其实不喜欢刀。
剑,更帅。
可系统给的,他没得选。
有人说,刀道当如破阵之锋,踏血而行,斩尽犹豫,唯余一往无前。
可他做不到。
他顾虑太多,牵挂太多。
“吼——!”许舟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,竟硬生生用大腿外侧承受一刀!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却借着这股痛楚的刺激,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,反手将匕首狠狠扎进挥刀者的眼眶!
以伤换命!
他在走廊里燃烧着最后的生命,意识已近模糊,步履踉跄蹒跚,如同醉汉。
七道深可见骨的伤痕,换来三条亡魂!
狼骑甲士竟被他这股濒死的疯狂震慑,眼前的许舟浑身是破绽,可每一个破绽都像是致命的陷阱,扑上去,死的可能是自己。
“废物!这就怕了?”重剑甲士怒喝,“滚开!”
甲士如潮水分退两侧。首领拖着巨剑,沉重的脚步踏碎地板,隔着五步之遥,悍然抡臂。
嗡—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