纥石烈志宁眼神如冰刀扫过,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:“乱我军心者,斩立决!”
他目光如鹰隼掠过步步逼近的钢铁城墙,最终钉在脸色惨白的太子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:“好大的手笔!半城性命,一朝储君,皆为弃子!朱翊钧,”
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赤裸的嘲弄,“这断头饭里,你自己……可曾尝出滋味?!”
太子身体剧震,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,指节捏得发白。
“哈哈哈哈!”纥石烈志宁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,充满了鄙夷,“原来你也不知!好一个南朝!好一个文贵武贱!窃国灭种,连储君都可玩弄于鼓掌!朱家太祖若在,怕是要掀了陵寝,杀尽这群满嘴仁义的酸儒!”
他转向心腹:“炸门逼我走西门?妄想!南朝军情司报得清楚,三大营尽在崇礼关!荀羡手里就这点家底如何杀我?传令!全军——向北!碾碎他们!”
“呜——呜——!”
凄厉的牛角号撕裂空气,庞大的狼骑中军瞬间启动。
原本密集的阵型如同展开的死亡扇面,无数铁骑化作黑色的洪流,迎着北方的钢铁壁垒,悍然冲锋!
铁蹄踏地,声如奔雷!
“我去救殿下!”
任敖目眦欲裂,长剑出鞘一半,身侧却已空无一人。
许舟动了。
他疾走中扯起浸湿的衣摆下襟,狠狠擦掉脸上那五道伪装用的炭痕,露出冷硬的轮廓。
目标明确——一名因爆炸受惊、正努力控住坐骑的狼骑军铁骑。
又一波沉闷的爆炸冲击波扫过街道——
许舟身形如离弦之箭,自断墙阴影中暴射而出,速度快到拉出残影,脚尖在碎石上一点,人已鬼魅般飘落马鞍。
左手如铁钳,瞬间死死捂住骑士因惊骇而张大的嘴。右臂闪电般环过对方脖颈,肌肉贲张,猛地发力一绞。
“咔嚓!”
一声轻微的骨裂声被四周喧嚣吞没。
骑士身体瞬间软塌。
许舟单手控缰,另一手将那尚带体温的尸体猛地掷向任敖藏身处。
沉重的尸体裹挟着冰冷的甲胄砸入任敖怀中,金属刮擦声尖锐刺耳。
附近一名狼骑军甲士警觉地循声望来。
只见一名头戴标志性黑色雉尾盔、身披狼骑鳞甲的骑士勒住马,冷漠地回瞥了他一眼。
那眼神凶悍、漠然,是狼骑军里最常见的目光。
甲士心头疑虑顿消,骂了句脏话,转头策马追赶大队。
许舟一夹马腹,战马嘶鸣,驮着他迅速汇入北去的黑色铁流,消失在烟尘与火光中。
冰冷的铁甲紧贴皮肤,带着死人的气息和浓重的血腥味。许舟控马混在狼骑近卫营的队列里,目光沉静似水,快速扫视着周遭。
狼骑军等级森严,全在头顶雉尾:普通士卒光秃;神射手、精锐近卫、百夫长,一支黑色短雉尾;千夫长,一长一短两根;更高阶的“万户府长”,则是一长两短。
纥石烈志宁被层层精锐拱卫在核心,策马缓行,气度沉凝如山岳。
不断有斥候从前方或侧翼疾驰而来,俯身低语,旋即又带着新的旗令飞驰而去。
整个大军在遭遇伏击下,依旧如同一架精密运转的杀戮机器,阵型严密,不见溃乱。
太子、柳清安等人被一队步卒押解着,紧跟在纥石烈志宁后方不远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