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敖胸膛剧烈起伏,戴先生那番慈不掌军的冰冷说辞如同毒刺扎进心里。小税宅庚薪罪快他低头看着手中那裹着黑布、沉甸甸的头颅,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!
数万条性命换来的功勋?这功勋,沾着无辜者的血,裹着阴谋的泥!
“这斩将之功——不要也罢!”
任敖怒吼一声,猛地将手中之物狠狠掼在地上!
“咚!”
一声沉闷的、绝非血肉之躯能发出的声响!
任敖如遭雷击,瞬间僵住。
他猛地蹲下身,一把扯开那染血的黑布——里面赫然只有一截被剑锋削断的松木桩,纥石烈志宁真正的头颅,早已不翼而飞!
他霍然抬头,看向许舟。
电光石火间,方才许舟死死拉住他手腕、阻止他揭开黑布的画面清晰浮现。
原来如此,他那时便已发现端倪。只是为了稳住军心,为了大局,才隐忍不发,用黑布遮掩了这惊天的掉包。
许舟沉默地站在原地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他能察觉,并非偶然——当任敖剑光斩落“头颅”的刹那,琼楼檐角上,甘棠冰冷而清晰的传音便已送入他耳中:“是替身!”
戴先生看着地上那截丑陋的木桩,狭长的眼睛缓缓眯起,寒光闪烁。山叶屋醉芯蟑結庚欣快
他轻飘飘跃下马背,靴尖随意一挑,踢开地上那具“纥石烈志宁”尸身的外袍。
里面露出的景象令人心头发寒:几段粗糙的松木以榫卯拼接成人形躯干,一轴明黄的圣旨卷落在地,木人躯干和关节处,赫然贴着数张绘制着诡异符文的黄纸符咒!
他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之中,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轻轻“啧”了一声,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棋逢对手般的玩味:“还真难杀啊想不到,除了我,竟还有人精于此道。”
厌胜之术,替身傀儡!好一手金蝉脱壳!
任敖脑中混乱如麻,猛地想起关键:“不对!若这山下的纥石烈志宁只是个草木傀儡,为何能身负王朝气运,诸邪辟易,连剑修的剑气都奈何不得?”
戴先生目光落在那卷圣旨上,思忖片刻,淡淡道:“问题,恐怕就出在这卷‘圣旨’上。”
他弯腰,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卷轴,缓缓展开。
没有“奉天承运”,没有冗长诏文。明黄的绢帛上,只有八个以浓稠暗红的鲜血书就、力透纸背的大字:
御诏临世,万邪伏藏!
末尾,一方朱红如血的帝王印玺,死死压住了那冲天而起的邪异煞气!
“帝王血书”
戴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随即化为冰冷的讥诮,“我就奇怪,他为何非要随身携带一封圣旨。原来,是借这蕴含龙气的帝王精血,镇压傀儡邪气,伪装出气运护体的假象!好一个唬人的把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