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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6章 霞光铺路剑鸣九天（第1页）

第二百九十六章：霞光铺路，剑鸣九天

一、余波未平，心痕暗凝

雾海的晨雾还没散尽时，朝阳的金辉像被揉碎的金箔，一片一片漫过起伏的浪尖。陈秋坐在竹筏边缘，指尖萦绕着淡金色的光晕——那是者字秘印的疗愈之力，正小心翼翼地裹住白衣女子渗血的指尖。

她的琵琶斜斜靠在筏子的竹筐上，琴身原本凝结的戾色在霞光里淡了些，却仍有细碎的黑气顺着弦轴往上爬。三根崩断的琴弦蜷在琴头，断口处泛着焦黑，像是被某种腐蚀性的力量啃噬过。白衣女子的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，虎口处磨出的薄茧上，还沾着半干涸的血渍，那血渍在晨光里微微发亮，细看竟能发现里面缠着几缕极细的戾丝。

陈秋的拇指轻轻蹭过她虎口的薄茧，触感粗糙得像砂纸。不知是者字秘印的力量在流转，还是指尖相触的缘故，他忽然清晰地感觉到，她腕间的血脉在轻轻震颤，那震颤的频率，竟和他背后光翼的雷纹波动隐隐相合。

“还疼吗？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怕惊散了雾海里的晨露。九双光翼收拢在背后，翼膜上流转的雷纹映在筏子的竹面上，投下细碎的光斑，恰好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，让那排睫毛像沾了碎钻的蝶翼。

者字秘印的光晕顺着她的指尖往上爬，在腕间绕了三圈，才织成一道淡金色的光带。那光带像有生命似的，一点点往她指缝里钻，将藏在皮肉里的戾丝慢慢逼出来。每当一缕戾丝被净化，白衣女子的指尖就会轻轻颤一下，陈秋便会下意识地放缓秘印的力道，仿佛怕这温润的光芒会灼伤她似的。
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运用者字秘印。以前疗伤总是图快，一股脑将秘印之力灌进去便完事，可此刻看着她指尖泛白的皮肤，竟莫名觉得这疗愈的过程不能急——就像酿酒，得慢慢等那股子温润劲儿渗进骨子里才行。

白衣女子的耳尖忽然泛起层薄红，猛地抽回手时，指腹不小心蹭过陈秋的掌心。那触感像羽毛扫过心尖，她慌忙转头看向筏子另一头的瑶瑶，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：“我没事，倒是你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，目光落在陈秋小腹的伤口上。那里缠着块被血浸透的布条，虽然不再往外渗血，布条底下却隐约有银线似的光痕在跳动，那是之前硬接蚀骨魔将一击时，被对方的速魔纹留下的伤。

“刚才不该那么冒险的。”她的声音轻了些，睫毛垂得更低，“你的伤还没好透。”

陈秋低头看了眼小腹的伤口，扯了扯嘴角想笑，却发现嘴角有点发僵。他刚要说话，就听见瑶瑶的笑声像银铃似的响起来。

小姑娘盘腿坐在筏子角落，怀里抱着个竹编的小笼子，笼子里养着只指甲盖大的食印虫。她的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光——那是圣体自带的纯净之力，正捏着半粒皆字秘印的残屑，往食印虫嘴边递。

食印虫的翅膀是半透明的银色，此刻正兴奋地扑腾着，口器里吐出细细的银丝，在半空绕来绕去，竟慢慢织出个歪歪扭扭的“暖”字。那银丝在晨光里发亮，像极了陈秋光翼上的雷纹。

“小白狐说，大哥哥和姐姐的心跳声一样快哦。”瑶瑶仰着小脸，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，圣体金光在她眼底流转，“它还说，姐姐的琴音里藏着高兴的情绪呢。”

白衣女子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慌忙拿起身边的琵琶假装调试琴弦，手指却差点碰断仅剩的那根弦。

陈秋的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，赤色的尾鳍不经意间扫过白衣女子的裙角。那裙角是月白色的，沾了点雾水，被尾鳍这么一扫，竟飘起缕淡淡的清香，像是雨后青草混着松针的味道。

他望着雾海尽头的朝阳，心里忽然一动，催动了前字秘印。往常只要秘印一动，接下来三刻钟的画面就会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，可这次眼前却只有一片混沌的光晕，那光晕里隐约有黑影在动，却怎么也看不清具体的形状，就像有人用墨汁把未来的画面给涂了似的。

“前面有东西在挡着我的预知。”陈秋皱了皱眉，掌心悄然浮出层赤红的光晕——那是兵字秘印在运转。随着秘印之力流转，插在筏子边的雷霆剑突然发出声低沉的嗡鸣，剑身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，“是比蚀骨魔将更强的存在。”

雷霆剑的嗡鸣里带着股躁动，像是在预警，又像是在兴奋。陈秋能感觉到，剑身上的符文在慢慢发烫，那热度顺着竹筏的缝隙传过来，让他的指尖也泛起了点暖意。

二、九翼护筏，尾鳞探海

竹筏在雾海里飘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，陈秋背后的九双光翼突然轻轻扇动了下。翼膜上的雷纹瞬间亮起，紫金色的光芒顺着翼骨往下流，在筏子周围织成道半透明的光罩。

这光罩薄得像层蝉翼，却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威压。光罩外的雾珠刚沾上去，就被雷纹噼啪劈成了水汽，化作细小的彩虹挂在光罩边缘。

陈秋的鼻子轻轻动了动，皆字秘印在不知不觉间运转起来。周围的风声、浪声、瑶瑶逗食印虫的笑声突然都变得清晰无比，甚至连远处海鸟振翅的声音，都像在耳边似的。

更让他在意的，是前方三里处的海水里，飘来一缕极淡的血腥气。那气味不像戾虫的腥臭，也不像寻常海兽的臊味，反而带着点金属被烧红后的冷香，闻着让人头皮发紧。

“左前方百丈，有东西在水下换气。”陈秋的目光锁定雾海深处，九条尾巴缓缓沉入水里，尾尖的倒刺轻轻弹出来，试探着拨动周围的洋流。那尾巴动起来灵活得像章鱼的触腕，每根尾鳍都能精准地避开暗礁和水草，“体型很大，至少有暗血教楼船的三成。”

他能“听”到海水穿过鳞片的声音，那声音很轻，像有人在用细砂纸打磨金属。从水流的波动来看，这东西的体型应该是流线型的，游起来悄无声息，却带着股让海水都为之震颤的力量。

白衣女子已经换好了三根新琴弦。那琴弦是用冰蚕丝混着文气炼的，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绿光。她的指尖萦绕着青色的光晕，那是阵字秘印的力量在流转，随着她手指拨动，琴弦在筏底织出张极细的网，网眼上闪烁着阵法符文，像撒在水里的星星。

“它在跟着我们，却没有攻击的意图。”白衣女子的手指停在琴弦上，侧耳听着水下的动静。每当那东西靠近几分，筏底的阵网就会轻轻颤一下，发出清越的“叮咚”声，像古代驿站里报时的梆子，“不对，它好像在害怕什么。”

她忽然按住琴弦，目光落在筏边翻滚的浪花上。那浪花里裹着些细小的泡沫，泡沫破灭时，能看到里面闪过几缕极淡的雷光——那雷光的气息，竟和雷霆剑上的符文隐隐相合。

瑶瑶抱着竹笼，趴在筏子边缘往下看。圣体金光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渗，在水里织成道金色的光带，像根探照灯似的照向深海。

光带尽头，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影子在水里游弋。那东西长着颗鹿似的脑袋，眼睛又大又圆，湿漉漉的像含着水；身子却像条巨大的鱼，覆盖着银色的鳞片，背鳍上布满了紫色的符文，那些符文在金光里闪闪发亮，细看竟和九剑王座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
更奇怪的是，那异兽的鼻子里喷出的气泡里，竟裹着半片指甲盖大的碎片。那碎片在气泡里翻滚着，泛着紫金色的雷光，正是雷霆剑上缺失的那一块！

“它不是坏东西！”瑶瑶突然拍着手笑起来，圣体金光在她眉心亮了亮，与水里的气泡产生了共鸣。随着共鸣越来越强，那半片碎片竟在气泡里轻轻颤动，像在回应小姑娘的话，“它在给我们送东西呢！”

陈秋的前字秘印在此时突然动了。眼前闪过一帧画面：三刻钟后，这片雾海会突然分开，水下会升起一座悬浮的岛屿，岛上的岩石全是透明的雷晶；那鹿首鱼身的异兽会游到岛屿边缘，然后化作一道光，融进雷霆剑的碎片里；而那座岛，正是九剑王座最后一柄剑的试炼地。

画面只闪了一瞬就消失了，像被风吹散的烟。但陈秋已经抓住了关键——那异兽不是敌人，是指引者。

他抬手拍了拍光罩，让雷纹收敛了些杀气。九双光翼轻轻扇动，带着竹筏慢慢往异兽所在的方向靠过去。

“跟着它。”陈秋的声音里带着点笃定，行字秘印在脚下流转，让竹筏的速度快了几分，“它是雷霆剑的剑灵所化。”

九条尾巴在水里轻轻摆动，像船舵似的调整着方向。赤色的尾鳍划过水面，带起一圈圈涟漪，那些涟漪扩散开去，竟在竹筏周围织成了道小小的水墙，防止其他海兽靠近。

雾海的晨雾还在慢慢散，朝阳的金辉越来越盛，把竹筏、光罩、水里的异兽，都染上了层温暖的颜色。谁也没注意到，瑶瑶怀里的食印虫，正悄悄吐出根银丝，缠在了白衣女子的琵琶弦上，那银丝的颜色，与雷霆剑的碎片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