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糖粒,在墙上投下一片彩色的雨。
林观鹤弯腰捡糖,看见红绸包从口袋里滑出来,绣着的小桂花正对着镜头——弹幕瞬间被“那个红绸包!”“小桂花好可爱”刷爆。
他抬头时,云知夏正冲镜头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弹幕里立刻刷起“懂了!
这是暗号!“的评论,林观鹤忍俊不禁,伸手揉乱她的发顶:”行啊你,学得挺快。“
“那当然!”
云知夏把刚出炉的糖饼装进保温箱,箱盖上还贴着阮雪画的甜符,“等会糖厂见——我要让秀芬知道,五十年后的甜,比她藏在红绸包里的那颗,甜多了。”
林观鹤点头表示赞同。
他知道云知夏的影响力很大,那些在弹幕里刷着“等会我也去糖厂”的网友,那些捐糖捐蜜的陌生人,此刻正带着各自的甜,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来。
而这场用甜做武器的战争,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——是五十年前没说出口的牵挂,是现在这些愿意为陌生小姑娘补甜的人,是所有藏在糖纸里、红绸里、旧照片里的,最普通的,人间的甜。
晨光里,保温箱的甜香漫出工作室,混着远处糖画摊的吆喝,飘向糖厂的方向。
林观鹤背起箱子,转身时撞翻了小玲的星星糖罐。
彩色糖纸在地上滚成一片星河,他弯腰去捡,却在糖纸堆里看见张熟悉的红绸——是秀芬的那个布包,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滑了出来,正躺在糖纸中间,像颗被甜重新包裹的、迟到了五十年的糖。
林观鹤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红绸包上的小桂花,耳尖还残留着云知夏刚才说“糖厂见”时的温热。
小玲的提议像颗小火星,“志愿者”三个字刚落,他后颈的汗毛就跟着颤了颤——昨晚在糖厂地道里,那团裹着苦水的怨灵抽噎时,他分明听见了“好多人”的模糊呓语。
或许这孩子被困五十年,最渴望的从来不是多甜的糖,而是。。。被好多人记着的温度。
“夏夏,你手机给我。”他突然伸手,云知夏还沾着糖霜的手刚递过去,就见他快速切到直播后台,弹幕里“要地址”“我带奶奶做的桂花蜜”的评论还在刷屏。
林观鹤指尖顿在“公告”键上,抬头看云知夏:“现在发招募,说需要会揉面的、搬糖的、甚至只会喊加油的——都行。”
云知夏眼睛亮得像被糖浸过,抓过手机就敲字:“观鹤哥哥说啦!”
“只要带着甜来,不会做饼也能当志愿者!”
她忽然噗嗤笑出声,“弹幕都在刷’我带着我家猫来,它会舔糖渣‘,这算吗?”
“算。”
林观鹤扯过张干净的毛巾擦手,面粉簌簌落在脚边,“猫的甜也算。”
他转身时正撞上限铃的计时器,第一炉糖饼的焦香混着桂花蜜涌出来。
小玲捧着玻璃罐冲过来,往刚出炉的饼里塞星星糖时,指尖被烫得一缩,却笑得更欢:“观鹤哥哥你闻,比刚才还甜!”
“甜是够了。”
林观鹤捏起块糖饼,金黄的边缘裂出蜜色的缝,“但得够多。”
他掏出手机翻到萧宁的对话框,拇指悬在发送键上顿了顿——镇灵局的三车白糖今早刚送到仓库,阮雪的甜符还在符纸堆里泛着橘子香,苏妲的蜂蜜酒应该已经让小杰搬来了。
可地道里那团怨灵的抽泣声太沉,他总觉得还缺把火。
“叮咚——”工作室的门铃突然炸响。
小玲踮脚从猫眼望出去,马尾辫甩得像小扫帚:“是穿蓝马甲的!”
“应该是志愿者!”
门刚拉开条缝,清甜的桂花香就裹着说话声涌进来:“我们是晨练队的,听说要给小姑娘补甜,带了二十斤糖桂花!”
“我是蛋糕店的,烤箱能借你们用!”
“我孙子说他同学的爸爸是货车司机,能帮忙运糖饼!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