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犯认定没变,但法官采纳了我们提出的三条核心异议——第一,资金池结构归集路径缺乏明确走账线;第二,部分虚开发票责任人身份未查清,合议庭认为有合理怀疑空间;第三,他确实协助追回了部分关键账目,对查处外围账户、甚至帮助锁定两个同案嫌疑人起了作用。”
闻岸潮:“检方意见?”
律师:“不追死,换取协查支持。你之前交给我的那份担保关系图,起了决定作用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微微放缓:
“说到底——他背后那几家招标平台,没人希望被拖下水。”
闻岸潮捏了捏眉心,低声道:“他知道结果了吗?”
律师:“还没告诉他。我等你一句话。”
他声音更轻了些:“他配合得太老练,知道自己能不能活,要看你这边能不能撑下来。”
回忆到这里,闻岸潮还在那通电话的余音里,身边突然传来句轻声:“你发什么呆?”
游辞咬着煎饺偏头看他:“然后呢?”
他的下巴边也沾到了酱汁。
闻岸潮看着那点颜色。
伸出手去。
指腹轻轻擦过游辞的下巴,把那点酱汁带走。
游辞没动。
“然后,”他看着游辞,“然后……然后。”
重复几遍,手收了回来。
夜也静。
第87章旧账
然后呢?
游辞没有追问,闻岸潮也没有再答。
那晚他们漫无目的地溜达,聊天聊地,聊东聊西,就是不聊那个“然后”。
游辞心里其实有猜想,但他现在既在意又无所谓了。
最后闻岸潮送他到公寓楼下,就和他曾经梦到的一样,只不过这次他没有骑摩托。
闻岸潮抬头仰视着游辞的房间,忽然嗅道:“咖喱?”
游辞却说他那爱做咖喱的邻居早就搬走了。
闻岸潮略诧异:“什么时候?”
游辞:“四十八天以前。”
离开他以后,游辞开始对日期变得敏感,但他完全不想理解为什么会这样。
闻岸潮摸着下巴:“我产生幻觉了?”
这幻觉很有意思。
游辞避而不谈,只说:“再见。”
闻岸潮道:“等等。”
确实是他说的,不过声音不高。游辞下意识提速,负气般想逃离。闻岸潮似乎在后面笑了。
他以为对方会追上来,但竟然也没有。
等他到了家,从楼上气喘吁吁地往楼下看,闻岸潮还在路灯下,一手拎着西装外套,另一只手握着手机——他总是有打不完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