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游辞这次猜不到他的真实状态了,费解道:“你公司到底怎么了?你爸……”
“公司那边,”闻岸潮打断道,“前段时间融资断了,项目被盯上,风评两极化。人事走了不少,裁了一些,也有一些走不掉。”
“欠了很多钱吗?”
“还了几轮,能抵押的也抵押了。”
“你爸那边呢?”
“一审判死。二审改了,命是保住了,终身不减刑、不假释。”
“……怎么做到的?”
“有配合,有保外,有些人不想事闹大。”
游辞卡住了。他问的多,闻岸潮也答的不少,但全部轻描淡写、长话短说,真实情况一定非常棘手。
心里的“凭什么”逐渐淡去,迷惘变得麻木。他感到疲累。
很久,他听到闻岸潮道:“游辞?”
“嗯……”游辞短短应了声。
闻岸潮沉默着,再开口的时候调整了语气,比较轻松愉悦地询问:“在想什么?”
游辞问他:“是不是从没想过跟我说?”
闻岸潮斟酌着:“见面说吧?明天……”
游辞:“现在就说!”
闻岸潮:“……”
游辞:“你说不说?”
“想过。”
“然后呢?”
闻岸潮没说话。但他脑里在想除夕夜被挂掉的电话。
游辞说:“算了。”
电话那头静着,直到闻岸潮沉声问他:“什么算了?”
游辞不想说出真实想法,而是换了个话题:“现在是什么情况?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?”
闻岸潮没立刻接话,后面才道:“该谈的重新谈上,政策也松了,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。”
游辞闷声道:“是吗?”
闻岸潮断断续续地补充更多细节:“新项目上线一半,反馈比预期好,其他项目……”
电话那头混入蝉鸣。
游辞恍然看向窗外,风是暖的。
春天还没来多久,夏天就快要到了吗?
然而这些生命力与他无关,游辞只感到脱力:“你是觉得我帮不上。”
闻岸潮顿一下,道:“帮得上。”
他慢慢补了句,“但你那时候也顾不过来,我更不是什么好依靠。”——我们都在泥里。
所以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