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珵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将回来的时间提早了些,陪着皇后下棋说话。
出殡这日,李珵早早地回来,询问皇后:你要不要出宫?
出宫作甚?沈怀殷手执黑子,静静地注视棋局。
李珵有话,但说不出口,只好围着她打转,转了两圈后,皇后扶额:你做什么?
皇后,今日沈家出殡。
哦,与我何干?
李珵顿时无言,挨着皇后坐下来,我知道你心里难受,去送一程,不然以后会后悔的。
去了才会后悔。沈怀殷的视线依旧黏在棋局上,神色淡淡,推了推李珵,去做事。
阿殷。
嗯?沈怀殷听着低沉的称呼,心中沉浮不定,睨她一眼:臣下死了,你操心做什么,想要偷懒?
闻言,李珵心绪复杂极了,歪靠着皇后的肩膀,握着她的手嘀咕道:我就是怕你后悔。
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。
她知道沈大人这么做,就是故意与皇后抗衡,想要皇后后悔。生前无法劝说的事情,指望死后让皇后改变主意,无异于以孝道、人伦来压制罢了。
不会后悔的。沈怀殷将黑子放下,从棋篓里取了白子,随手贴在了李珵的脸上。
见她还有心情玩笑,李珵便放弃自己的坚持,凑过去蹭着她的肩膀,道:不去就不去,你要不要给你妹妹看看亲事?
不看,沈家的事与我无关,你已封了侯爵,哪里需要我去做什么。沈怀殷依旧拒绝,性子倔强,反而李珵无计可施。
李珵凑到她的面前,望着她的眼睛:皇后。
别喊了,去做事。沈怀殷被她搅和得头疼,沈相若是来了,必然找不到你,快些过去。
沈怀殷推了推,李珵不为所动,如同狗皮膏药一般黏在她的身上,我今日抽出一日时间陪你,不如这样,我好久没有去看观主了,不如我们出宫去转转。
不去。
那我们去睡觉。
沈怀殷捏着棋子的手顿了顿,莹白的指尖用力到发红,随后忍不住揪住了李珵的小脸,是不是想挨打了?手是不是发痒了?政事可以拖延,睡觉就要提前,对吗?
哎呦,我脸疼。李珵故意叫喊出来,反握住皇后的手,我想哄哄你。
哄我就是和我睡觉?沈怀殷当真是大开眼界,狠狠睨她一眼,推开她,自顾自起身,去紫宸殿。
自己不去,李珵是不会过去的。
沈怀殷拉着李珵的手,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紫宸殿。
殿内设屏风,皇后坐在屏风后看书,李珵坐在屏风外批阅奏疏,互不打扰。
但李珵坚持半个时辰后就跑到屏风去找皇后,摸摸这个摸摸那个,惹得沈怀殷去揪着她的耳朵: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