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尔呵呵一笑:“两个未成年小鬼还真敢说啊,谁才是孩子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不清楚吗?”
家入硝子:“你也滚蛋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九十九由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,每拍一次桌子,桌面上被盖住的、正远程视频着的手机就跟着一震;椎名稚香在角落里见缝插针给夏江递上茶,就连血涂和坏相也凑了过去蹭小点心吃。
胀相:……
胀相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群没有一个着调的家伙,撑着膝盖站起来:“够了,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他走到和室门口,唰地一下拉开障子门,抬腿就要往外走——
“你、你好?”
门外的粉发青年怀里抱着个黑色短发女人,试探地朝他问好。
胀相没见过他,但他清楚看见了短发女人额头上的缝合线,与他受肉时瞥见的那道模糊剪影相比,这道缝合线清晰、分明,生生将他的记忆拉回一百五十年前,又看见了那张深恶痛绝的脸。
排除掉缝合线是最近流行纹身款式的可能性,胀相握紧拳头猛然回头,看向和室内的夏江。
“是的。”夏江稳稳地盘坐在原地,肩上蹲着猫,腿上趴着崽,双手环胸,朝他颔首,“她就是我之前想找的那个缝合线,也是拿坏相血涂威胁你的人。”
大家默契地让出位置,让虎杖仁把仍旧沉睡的女人抬到中间来,同时听夏江简单讲述完了昨日的事发经过与人物背景。
“……所以——”胀相看着安睡的女人,额上青筋暴起,面露狰狞,“她就是害了母亲一生的加茂宪伦?!”
他并不需要夏江的回答,双手掌心合并,一股浓稠血液就如瀑布一般从横亘在他鼻梁上的黑色咒印中涌出:“百敛穿血!”
噗——!
子弹般凝聚而成的血液沿着地板割出一条长缝,随着胀相被迫抬起的双掌,音速喷射的血液也跟着往上飞蹿,轰隆隆切过障子门、半边屋顶,在半间和室里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缝。
“呜哇。”
夏江攥着胀相的手腕,抬头看了眼天花板,“裂成这样,下雨就惨了。”
“你干什么?!”胀相恼怒地想抽回手,他还是小少年的体型,两只手腕并在一处被夏江单手钳得死死,又急又气,“突然蹿过来,你就不怕被赤血操术伤到吗!”
“别小看我的武装色霸气啊。”夏江松开他,却维持着挡在女人面前的动作,“胀相,这就是我说今天的会议和你和我都有点关系的原因。你现在还不能杀她。”
坏相的脸色也不好看,死死盯着地上的女人,只是嘴上仍旧乖巧:“既然是夏江大人的决定……但是我们可以知道这么做的理由吗?”
血涂的个性就更孩子气些,别看受肉的躯体是白绝,心智和六七岁的小孩没差,整张脸都皱了起来,委屈地哼哼唧唧:“是坏人,为什么不能打坏人。”
胀相拳头松了又紧,深深呼吸:“总不能是因为她现在是个漂亮的女人,而夏江你从不杀小孩和女人吧?摈弃那些柔弱的怜悯,你别忘了这个家伙只是个套壳的混蛋,就连妻子和母亲的身份也全是从普通人那里窃取的败类!”
“怎么可能是因为这种理由,”夏江差点就炸毛了,指天发誓,“我绝对没有把她当成过女性,更没有把她当成过母亲!”
那种来自[母亲]的粘稠爱意与控制欲一定是错觉,绝对不是缝合线自身的意志,也绝对和她没有关系!她才不要承认这对畸形的母女关系!
“母亲?”甚尔留意到她反应不对,轻轻挑了挑眉。
夏江飞快冷静下来,战术性清嗓:“真是的,都被你带歪了。”
“不杀她的理由很简单,一是因为原主丈夫,也就是我的这位朋友虎杖仁需要她的存在,这是他作为受害者的意愿诉求。”
被叫到名字的虎杖仁连忙向各个方向点头示意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。”
“哈啊——?”胀相眉头都要飞起来,“这算什么理由?”
“就算他是你的朋友,我也不会因为这种舍不得妻子离去,哪怕冒牌货顶着躯壳也要在一起的脑残恋爱脑,而放弃复仇的想法。”
“看来胀相你适应新时代的网络文化很顺利嘛。”夏江抱着胸,欣慰点头。
又道,“我当然知道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你。所以重点在第二个:混蛋缝合线用了特殊术式束缚,把自己的性命和他们俩的孩子绑定在了一起,对缝合线造成的伤害,全部都会加倍返还到一个还不足两岁的孩子身上。”
胀相磨着牙,想说自己也不在意这个,他们九相图兄弟互为彼此生、互为彼此死,生死的觉悟并不包括宽容伤害了母亲的人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