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后悔,如果当时谢谦然表白,她拒绝的不那么决绝,或者采取些怀柔政策,那么此时谢谦然至少不需要在餐馆端盘子。
许久之后,客人散去,谢谦然和她的同事们开始聚在一起吃饭。
其实也就是吃剩下的烤肉。谢谦然坐在角落,她的其他同事们有说有笑、边吃边聊,她却只顾往嘴里塞东西,三下五除二吃完了,便朝后厨走去。
她很久没有出来,沈沂水于是将车开到餐馆后门,果然在那里看到有些呆滞的谢谦然。
两手插在口袋里,怔怔地望着对面的墙壁出神。
人在累极了的时候,就会像这样积蓄能量。
沈沂水心里郁郁的情绪不断累加,她甚至已经在脑中盘算,要不要下车,把谢谦然带回家,别再让她待在这个地方浪费生命。
可是上次提出这一点时,谢谦然却拒绝的那么果断,而且——
沈沂水扶额。她实在有点害怕谢谦然再对她来一次正面告白。
正在这时,她看到谢谦然接起来一个电话,表情骤然便从疲惫变得精神满满。
沈沂水反应了片刻,便明白过来,那是外婆的电话。
分明只是语音而并非视频电话,谢谦然却始终保持着温顺平和的表情,直到电话挂断。
据说人在接电话时,表情会影响到语气。
沈沂水猜想,谢谦然同外婆对话的语气一定十分温和。
谢谦然挂断电话,回到餐馆内。
沈沂水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,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近两小时之久。
调转车头,沈沂水正打算离开,手机忽然收到一则短信。
谢谦然发来:“沈老师,外婆准备做入冬的辣椒酱,给你留了份额,过年一起回家取吧?”
沈沂水看着短信上的“回家”二字,怔愣许久,直到听见喇叭声,方才发觉自己一个急刹挡住了整条小路。
她收拾收拾心情认真开车,一路上脑中却不断出现谢谦然发来的短信。
过年……她在谢谦然的外婆家,已经过了两个年,这个年不去过,似乎有些说不过去。
只是过个年而已,谢谦然总不能抓着她在外婆家表白吧?
她终于自己说服自己。回信:“行。”
单一的日子过得很快,重复,重复,一转眼,旧年便将换新年。
秋天到深冬的这段时间里,沈沂水偶尔会路过谢谦然工作的餐馆,但她并不进去,只是在对面的车位上停一阵,又离开。
而在谢谦然的视角看来,她和沈沂水已经很久、很久没有见过面了。
她每一天都很想念沈沂水,这种想念几乎无处消解,只能通过日记的方式倾泻于纸张,以防止一个忍不住,流露到沈沂水面前去。
隔日就是新年,沈沂水发了信息,说中午会来接谢谦然回家。
谢谦然于是一大早爬起来,把一头长发扎了又放,几件衣服来回换。
直到付蓉都看不下去,把她抓到自己的行李箱前,从里边一件一件地掏衣服出来,在谢谦然身上比划。
最后她给谢谦然挑了一身简单干净的装束:上身是明度极低的酒红色衬衫,系一条经典红黑配色领带。下身则一条黑色曳地休闲裤——其实裤子本身不曳地,但付蓉实在比谢谦然高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