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我妈妈!”
“我也看见我爸妈了!”
“诶!我妈妈穿了旗袍!”
考场设置在省城实验中学,从学校到考场,约莫有二十分钟的车程。
在这二十分钟里,每一道红绿灯,都有身着*荧光色执勤服的交警在维护交通秩序。
每一道红绿灯,都能看见几个朝校车挥手的家长。
也有陌生的路人,朝着趴在车窗往外看的学生喊“高考加油”。
车内的学生也都十分激动,情感充沛者甚至红了眼眶。
谢谦然只是独身坐在最后排的窗边,没有人坐在她身侧,因为常年与她形影不离的付蓉已经在家人的安排下准备出国,无需参加高考。
她没有看窗外,只是闭着眼睛,将额头抵在玻璃上,听着雨敲玻璃的声音静静地休息。
两天前学校组织过学生到考场踩点,谢谦然的考场在省实a楼的顶层。
这天风很大,吹得门哐哐作响,老师不得不将教室外的一把椅子搬过来抵住。
所有学生在教室外,用金属探测器检测过是否携带电子设备后,被放入教室内。
谢谦然的考号,恰好被安排在靠门第一排。
第一天上午考语文,谢谦然做题速度很快,快到监考老师都不由走近,驻足片刻又离开。
保持着这样的速度,检查完一遍前卷,开始写作文时,她还余一个小时整。
一个小时整写一篇作文,绰绰有余。
但当她扫视作文题目——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”时,大脑却忽然一片空白。
耳鸣声占据整个大脑,占据了很长一段时间。
直到门外忽然再度狂风大作,她的卷面被掀翻,以极其有力的姿态拍打向她的脸。
她被这一下打得清醒过来。
在剩下的五十分钟里,她套用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模板,把曾背过的好词好句排兵布阵,一一派上用场。
完成之后,她知道那是一篇标准的高分作文。
接下来的数学、文综与外语考试,无一例外都顺利结束。
熟识或陌生的同学在走廊对着答案,谢谦然默默穿过每一个人,回到校车上。
她没有对答案,回到了付蓉的公寓。
——高考前不久,付蓉与父母达成交易,公寓与生活费照旧,但付蓉要好好准备出国。
谢谦然能在一段时间的颓废后力挽狂澜,很难说没有付蓉此举的功劳,这至少为她争取了更多学习而非在餐馆打工的时间。
付蓉倒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决定,虽然她本来想再也不读书,去云南做义工,潇洒“流浪一生”。
“但就当是对你的投资嘛,你是个很值得被投资的人,我看好你!”她当时这样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