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了,昭寒!”裴寂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,“我真的明白了!是我糊涂!是我自以为是!我向你保证,从今往后,我裴寂,绝对信任洛昭寒!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!
她想去哪里,想做什么,只要不违背律法,我绝不干涉!我只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!若她不需要,我就在她身后,安安静静地守着,绝不多事!”
他看着洛昭寒的眼睛,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:“你是我裴寂认定的妻子,是我最珍视的人,也是我最信任的伙伴!以前是我不懂,以后,我绝不再犯浑!”
洛昭寒看着他,心中最后那点委屈和芥蒂,终于烟消云散。
她眼中泛起一丝水光,却带着温暖的笑意。
“傻子。”她轻声说了一句,语气里是久违的亲昵和一丝嗔怪。
裴寂听到这熟悉的称呼,心头那块大石头“砰”地落了地,巨大的喜悦涌了上来,让他有点不知所措。
只知道咧着嘴傻笑:“嘿嘿,我是傻!我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子!昭寒,你不生我气了?”
洛昭寒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,忍不住莞尔,轻轻点了点头:“看你表现。”
“我表现!我一定好好表现!”裴寂激动得差点在马车里蹦起来,搓着手,眼睛亮得惊人,“那我能像以前一样……牵你的手吗?”他问得小心翼翼,带着点讨好的试探。
洛昭寒没说话,只是微微偏过头,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。
却悄悄地将自己的手,从袖子里伸了出来,放在了两人之间的软垫上。
裴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他屏住呼吸,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,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只微凉柔软的手。
马车缓缓行驶在热闹的街市上,车外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。
车厢内,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,和彼此眼中再也藏不住的笑意。
裴寂知道,这次深刻的教训,他这辈子都不会忘。
洛昭寒被他看得脸上发烫,轻轻抽了下手,没抽动,嗔了他一眼:“还不放开?手心都出汗了。”
“不放!”裴寂这会儿胆子大了,反而握得更紧了些,嘿嘿笑道,“出汗怎么了?出汗也是甜的!昭寒,我太高兴了!”
他像个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,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,“你不知道,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好,就想着你要是再也不理我了,我……”
“好了,”洛昭寒打断他,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,“过去的事,就不提了。翻篇了。”
“翻篇!必须翻篇!”裴寂立刻点头如捣蒜,“从今往后,我保证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!”
他这夸张的用词,终于把洛昭寒逗笑了。这一笑,如同冰雪初融,春暖花开,看得裴寂心都化了。
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城东新开的“云锦轩”绸缎庄门口。
裴寂虽然一万个舍不得松开手,但还是非常自觉地先下了车,然后转身,极其自然地伸手去扶洛昭寒下车。
洛昭寒看了他一眼,没拒绝,搭着他的手,轻盈地下了马车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洛昭寒抬头看了看店铺气派的招牌。
“嗯,你进去慢慢挑,挑喜欢的。”裴寂站在她身边,半步也没往店门挪,态度自然得不得了,“我就在外面等你。正好旁边有个茶摊,我去那儿坐会儿。”
他说着,指了指街对面一个简陋但干净的小茶摊。
洛昭寒有些意外。按照裴寂以前的性子,肯定会说“我陪你进去看看”,或者“我帮你参谋参谋”。但现在,他真就只是把她送到门口,然后准备去对面等。
这份说到做到,让洛昭寒心里最后那点别扭也彻底消散了。
“好。”她点点头,带着春喜走进了绸缎庄。
裴寂目送她进去,果然转身就去了对面的茶摊,要了碗最便宜的大碗茶,找了个能一眼看到绸缎庄门口的位置坐下。
他也没东张西望,就是安安静静地喝着茶,偶尔目光扫过店门口,确认没什么异常,就又收回来,一派悠闲自在的模样。
这次是真明白了,信任不是嘴上说说,是得让对方感受到的那种。
洛昭寒在店里挑得挺认真。
新店开张,货品确实丰富,各色绫罗绸缎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她给母亲选了两匹稳重的云锦,又给自己挑了几匹质地柔软的料子打算做春衫。
挑着挑着,目光落在一匹深青色暗纹是松鹤延年的上好杭绸上。
这颜色,这纹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