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因着是做过无数次的事,极为顺手。
唯独,这次不带丝毫欲望。
等外衣外裤都被褪下,细白的指骨迟疑一瞬,搭在衬衫扣子上。
修得整齐圆润的指尖透着一点粉白,搭在平凡的树脂扣上,衬得扣子都像是象牙做的,华贵了不止几分。
下一秒,被握进滚热的掌心。
伊伊。
夏沁伊身形一滞,不紧不慢掀起眸子,看向那张过分惹眼的面庞。
昏暗的吸顶灯下,孙瑾安漾着水波的眸子澄澈透亮,透过琥珀色的瞳仁深望着她,呢喃的语调透着些委屈,你都三天都没理我了,连生日都不肯说句话。
夏沁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描绘过她的眉眼、鼻梁、和不安的唇。
半晌,便明了。
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。
不一会儿,困倦的眼皮终于坚持不住,再次阖了起来,渐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夏沁伊狭长的眼尾懒散地垂着,不知在想什么。
被握紧的指节始终没有抽回。
约摸半个小时过后,房间里响起钥匙开门的细微声响。
马婠婠手里拎着便利店的袋子走进来,见夏沁伊的一只手正被孙瑾安拢在手心,搭在胸口上,不知就着这样的姿势多久了。
要不是房间里开着空调,夏沁伊一动不动的,她还以为被冻僵了。
自己倒好,睡得真香。
马婠婠把袋子里放在床尾,放低声音:早点回去睡吧,今晚我留在这照顾她,你尽管放心。
半晌,无声。
马婠婠几乎要以为夏沁伊是不是真的石化了。
下一秒,她听见染着几分不知名情绪的低涩声线响起:小区对面有家酒店。环境不错,有早点。
马婠婠:?
夏沁伊:我给你开了间房。
马婠婠:
几分钟后,马婠婠把袋子里的蜂蜜、水、还有饭团之类的东西放在厨房,就着门口微弱的走廊灯穿鞋,抬头想跟里面的人打声招呼。
卧室的门没关,灯已经被熄掉了,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,始终未变。
不知怎么的,客厅阳台倾泻进来的月光恰好洒在两人半边身影上,让人不禁油然而生出一种悲伤的感觉来。
在冬夜清辉的笼罩下,坐在床边的女孩望着睡梦中的女孩,清挺的侧影充满了孤寂和落寞,而睡梦的中的女孩对此一无所知,可在黑夜的隐匿下,依旧能窥探出些许难言的脆弱。
老天似乎惯来喜欢开玩笑。
否则,怎么会有命运弄人这种说法?
老旧的木板门缓缓合上,独独留下这让人不忍再多看一眼的画面。
孙瑾安不是第一次喝醉。
自从跟夏沁伊分开以后,她也体会到了辗转失眠的滋味。
所以开始喝酒改善睡眠。
谁知这一喝,就此沉溺于醉梦中。
只有在梦里,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夏沁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