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就算争不到,也不能让李别驾那伙人顺顺当当接了去。"
严长史眼里闪过一丝狠劲,重重"哼"了声。
"那是自然。"
两人说着已走到堂门口,门吏忙不迭推开厚重的木门。
门轴"吱呀"一声,像谁被掐住了喉咙。
廊下的官员们慌忙收了话头,低着头鱼贯而入。
有人的靴子蹭过门槛,带起的尘土里,还混着刚才没说完的半句:
"周文斌。。。。。。到底为啥回洛城啊。。。。。。"
话音被门掩在外面,堂内的檀香扑面而来。
将所有私语都压了下去。
议事堂的横梁上,"明镜高悬"的匾额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
檀香在铜炉里蜷成细烟。
李别驾抚着案上的犀角镇纸,指腹碾过兽首的纹路。
"漕运账册已核完,驿路修缮的银子也批了。"
他抬眼扫过堂下,目光在官员们紧绷的肩线间逡巡。
案几上的青铜滴漏"嗒"地落了滴水珠。
"河工署提举的位置空了几天,总不能一直悬着。"
李别驾指尖叩了叩镇纸。
"各位有合适人选,不妨说出来议议。"
廊外的铜铃突然响了两声。
户曹主事张谦立刻出列,青袍下摆扫过地砖。
"卑职以为,龙江府通判周文斌可担此任。"
他刻意顿了顿,让话音在檀香里飘得更匀。
"周大人在龙江府临江县治水三年,堤坝固若金汤。
且昨晚遇刺仍面不改色,可见胆识过人。"
"张主事说笑了!"
严长史缓缓抬手,玉板轻叩李别驾的楠木案沿。
墨香随着话音漫开。
"周文斌刚接龙江通判印信不足一月,骤然调回,岂不是视朝廷任免如儿戏?"
"严长史此言差矣。"
张谦冷笑。
"河工署统管江州水务,正值汛期将至,亟需熟稔水情之人主持大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