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月初七?任务阁
晨光爬过飞檐。
青砖地映着廊柱斜斜的影子。
公告栏前的油布架子下挤满了人。
黄皮卷轴被风掀得噼啪响。
混着捕快们的脚步声、哈欠声,还有远处早点摊飘来的葱油香。
“我靠!红皮卷都堆到第二层了!”许铭叼着半块葱油饼,胡茬上沾着芝麻。
胳膊肘撞了撞沈默:“龙吟坊死的是青城派钱彪,胸口一个窟窿;达江客栈躺着浣剑派柳轻眉,窗棂上掌印带尸气——沈老弟,这阵仗不对劲啊。”
沈默正对着巴掌大的铜镜拢头发。
闻言慢悠悠抬眼:“你说啥?”
许铭翻了个白眼,往他脸上喷了点饼渣:“我说你这花痴,天天揣着铜镜照,不知道的以为霍总捕给你放婚假了。”
“懂个屁。”沈默沾着头油的小指挑出额发弧度。
铜镜里漾出促狭的笑:“前日去别驾府,李家丫鬟看我的眼神都直了——形象就是门面,懂不懂?”
“让让,借过借过!”圆滚滚的身影挤过来。
陈刚怀里揣着半袋糖糕,看见沈默立马堆起笑:“沈兄弟这发型精神!昨儿李捕头还说你头油香得招蜜蜂——”
话没说完,瞥见赵平像细竹竿缩在架边。
正对着红皮卷轴犯愁。
陈刚几步凑过去拍他后背,差点把人拍趔趄:“玄阴教的伤刚结痂就偷懒?”
赵平吓得一哆嗦,瘦肩膀缩得更紧。
脸涨得通红:“刚哥……我这不是在看嘛……红皮任务实在瘆人……”
“瘆人也得接啊。”陈刚往他手里塞了块糖糕。
自己也叼了一块,含糊道:“你伤刚好,到时哥帮你盯着。”
赵平捏着糖糕,手指细得像竹枝。
小声道:“那……我接达江客栈的案子吧,听说死者是浣剑派的,或许能好查点。”
“都围在这儿吵什么?”陈主事握着竹算筹走来。
先瞪向陈刚:“你这个月的红皮任务还没动静,倒有空吃糖糕?”
陈刚赶紧把糖糕往袖里塞,脖子一缩:“这就领,这就领……”
陈主事没理他,目光扫过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