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一片金色空间里,正中央悬浮着一颗心脏。
那心脏足有两人高,表面布满细密的龙鳞,每跳动一次,空间便震颤一次。
"你是龙族最后的希望。"心脏的声音像雷霆滚过云层,"继承我的力量,你将掌控天地,扭转旧神纪元的灾劫。"
秦千风抬头望着它。
龙纹在他全身游走,他能感觉到力量顺着血管往上涌,那是比任何武学都磅礴的能量,是足以让他站在世界顶端的资本。
可他又想起母亲临终时的眼神,想起高尔村的老槐树,想起林婉儿塞给他的金创膏,想起青鸢挥鞭时的决绝——那些他珍视的,从来不是"希望"或"容器",是"秦千风"。
"我不愿成为任何人的延续。"他说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撞在空间四壁,"我只想成为我自己。"
金色心脏突然静止。
龙鳞上的纹路开始流动,像在思考,又像在叹息。
然后,它缓缓缩小,融入秦千风的胸口。
他的眼底腾起两簇金焰,却又在眨眼间熄灭,只留下更亮的黑——那是属于他自己的,未被任何力量染过的底色。
当众人在龙心之地出口重逢时,天色已近黄昏。
林婉儿的药箱歪在臂弯,发梢沾着金粉;青鸢的银鞭还在微微震颤,鞭梢缠着几缕龙鳞碎片;洛清音的丹葫阵纹全亮着,显然刚压制过某种能量反扑;墨流苏的古灯彻底熄灭,黑雾散成星子飘在空中——他说这是"完成使命"。
秦千风走在最后,手按胸口。
那里还留着龙心融入时的热,但更清晰的,是心跳声——属于他自己的,有力的,鲜活的心跳。
"该走了。"他说,抬头望了眼天际。
然后,所有人都僵住了。
原本湛蓝的天空,正裂开一道缝隙。
那缝隙像被巨刃划开的绸布,边缘泛着诡异的紫,有不属于此界的力量正顺着裂缝渗出,像某种活着的雾,缓慢却坚定地蔓延。
林婉儿的金创膏从掌心滑落,摔在地上。
青鸢的银鞭当啷落地。
洛清音的丹葫阵纹突然全灭。
墨流苏望着熄灭的古灯,轻声说:"这不是龙心之地的力量。"
秦千风握紧腰间的短刃。
他能感觉到玉佩在发烫,这次不是龙纹,是另一种更古老、更冰冷的东西,正顺着玉纹往他身体里钻。
山风卷起龙鳞碎片,擦过众人的脸颊。
真正的麻烦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