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卷着腐叶打在秦千风脸上,他捏着夜影阁青铜牌的手指微微发紧。
封冥半跪在石碑前的动作让他后颈泛起凉意——那青黑石碑上的裂痕,正随着风势“咔”地裂开半寸,渗出的黑雾像活物般往众人衣袂里钻。
“逆命封印。”封冥的声音像浸了冰,指甲几乎要掐进石碑纹路里,“只有旧神能布下的禁术。被镇压者”他喉结滚动,守墓人血脉里传承的记忆如潮水翻涌,“是洛渊,旧神座下最锋利的审判者。三百年前他屠尽神使,要掀翻天命秩序,被旧神以自身神骨封在此处。”
林婉儿的药囊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她后退半步踩碎枯枝,眼底映着石碑上扭曲的符文:“那幽烛他们”
“引魂。”封冥猛地抬头,眼白里血丝盘结,“夜影阁的毒雾、影傀的黑雾,全是在给洛渊引气。他们要撕开封印,让这尊煞神重见天日。”
秦千风的指尖在断厄剑鞘上摩挲。
这柄伴随他穿越异世的古剑此刻微微发烫,像在预警什么。
他蹲下身,掌心贴上石碑裂痕,灵力刚探进去半分,便被一股腐臭的力量狠狠撞回来——那力量里裹着无数冤魂的哭嚎,撞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我来试试。”他咬着牙抽出断厄剑。
剑鸣清越,金芒劈开周遭黑雾。
众人退开两步,见他剑尖抵住裂痕,灵力如银线般顺着剑刃注入石碑。
异变突生。
石碑突然泛起血光,断厄剑“嗡”地发出哀鸣。
秦千风只觉掌心像被烧红的铁烙了一下,整个人被震得向后飞退,撞在墨流苏身上才稳住身形。
地底传来低沉的笑声,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磨:“终于来了吗?命运的棋子。”
“什么人?!”墨流苏甩着锁链冲上前,锁链尖刺在地面擦出火星。
玄霜的银笛已抵在唇边,吹出的音符凝成冰刃悬在半空。
林婉儿抓着定身散的手在抖,却还是挡在秦千风身前。
“是洛渊。”封冥的声音发颤,“他在和你们说话。”
一道白光突然撕裂乌云。
白尘就站在那光里,玄色长袍无风自动,眉眼藏在阴影里:“停下。”他抬手按向空中,无形的力量压得众人喘不过气,“逆命封印是旧神用性命布下的,你们这点灵力,不过是给洛渊挠痒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林婉儿攥住他的衣袖,“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出来!”
白尘垂眸看她,目光像落在一片雪花上:“阻止不了。”他顿了顿,“延缓。”
秦千风抹去嘴角血渍,断厄剑还在他掌心发烫:“你知道什么?”
“洛渊的意识早顺着影傀、血无痕的魂体渗进人间。”白尘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“他在等一个契机——比如,某个天命者主动触碰到封印核心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秦千风手中的断厄剑,后者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。
“那刚才”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,转身冲向石碑裂痕。
她从药囊里摸出一颗淡青色的探测灵珠,珠子刚凑近裂痕,表面就泛起浑浊的灰斑。
“看这个!”她屏住呼吸,灵珠映出裂痕深处的景象——无数半透明的线状物纠缠蠕动,像被剥了皮的血管。
“这不是封印是牢笼。”她声音发紧,“洛渊的神魂被拆成了无数段,锁在这些寄生体里。他要苏醒,就得先吞噬所有寄生体。”
“所以夜影阁的人拼命追杀我们。”秦千风突然明白过来,“因为我们身上有天命之气,能加速寄生体的吞噬速度。”
“聪明。”地底的笑声更清晰了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