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在边境艰难交换盐巴的吐蕃部落商队,发现唐人的盐价一夜之间高得离谱。
过去十头牛换一车粗盐,现在连半车都换不到。
“唐人疯了?这盐价比金子还贵!”
一个裹着厚皮袍的吐蕃部落头人,看着盐场管事递来的新价牌,气得胡子直抖,用生硬的唐话质问。
盐场管事眼皮都没抬:“上头有令,盐是安西重要物资,近来损耗大,必须提价。头人觉得不值,可以去别处看看。”
他指了指旁边堆积的上好湖盐:“那种上好的,价格更‘合适’些。”
价格牌上的数字,看得吐蕃头人眼前发黑。
“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!”
头人大叫。
管事依旧平淡:“买卖自由,头人请便。下一个!”
类似的场景在边境盐场不断上演。
吐蕃人空有牛羊皮货,换不回急需的盐巴。
恐慌和愤怒在高原部落间蔓延。
龟兹,吴王府内院。
暖阁里炭火温暖。
长孙雨气色好了些,斜倚在软榻上,腿上盖着薄毯。
刚满周岁不久的李琮,穿着厚棉袄,像个圆团子,坐在母亲身边的厚毛毯上。
毯子上散落着许多打磨光滑的小木棍和几块涂了不同颜色的小木牌。
这是李恪让匠人做的简易算具。
长孙雨拿起一根小木棍,又拿起一块写着“三”字的红色小木牌,放在儿子面前的小几上。
“琮儿看,这是一根筹,”
长孙雨声音轻柔:“这是‘三’。一根筹,代表‘三’。”
她引导着儿子的小手去摸。
小琮儿好奇地看着,伸出小手指,先戳了戳木棍,又去抠那个红色的“三”字,嘴里发出“咿呀”声。
他觉得有趣,咯咯笑起来,小手把几根散落的算筹扫到一起。
长孙雨也不恼,温柔笑着,又拿起一根筹和一块写着“四”的蓝色木牌:“这是四…”
李恪处理完公务,悄然走到暖阁门口,看到这温馨一幕。
妻子温柔的声音,儿子懵懂的咿呀,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松。
他放轻脚步走进去。
“在教琮儿认数?”
李恪挨着软榻坐下,伸手揽住长孙雨的肩。
她身体依旧单薄,但透着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