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长孙冲,谢陛下隆恩!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陛下与皇后娘娘厚望!”
长孙冲声音洪亮,躬身领旨,眼角余光带着一丝复杂扫过李恪。
他知道,这是机会,更是万丈深渊。
李治目光又转向李恪:
“皇兄安西产业兴盛,‘恪记’琉璃为天下奇珍。此番远征,靡费甚巨。朕知安西亦有库府之需,不强征。然国事艰难,望皇兄体恤,将‘恪记’琉璃坊今岁所出,半数折价售与内府,充作军资。”
这分明是变相的征税!
李恪心中怒涛翻涌,面上沉静如水,躬身道:
“陛下为社稷计,臣敢不从命?‘恪记’琉璃坊,必竭尽所能,以供军需。”
武媚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
这一石二鸟,既削弱安西财力,又让李恪有苦难言。
半月后,登州港。
咸腥的海风带着寒意。
巨大的水寨内,停泊着上百艘战船。
本该威武的景象,透着颓唐。
许多船体布满暗褐色朽痕,船工们正从船板缝隙刮出白色蛀粉。
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烂和劣质桐油的味道。
李恪一身风尘,在王朗和工部官员陪同下,登上最大一艘楼船。
脚下甲板传来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他蹲下身,用匕首撬开一块船板边缘,里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蛀孔和朽烂木质,手指一捻便成碎末!
船底几处拼接缝隙,正有海水缓慢渗入,水兵用木盆不断舀水!
“殿下请看,”
工部老匠作面如死灰。
“榫卯已朽,船板酥脆,寻常桐油灰泥堵不住这些老缝…强行出海,风浪稍大,恐有解体之危!”
李恪眉头紧锁,蹲在一条两指宽的渗水裂缝旁。
他抓起一把随船运来的安西水泥粉,混着海水迅速搅拌成粘稠灰浆。
在所有人惊疑目光中,他将灰浆狠狠抹进裂缝,用力压实!
灰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硬、发热。
不过一盏茶功夫,那不断渗水的裂缝,竟被一层灰白色硬壳死死封住!
滴水不漏!
“神了!真堵住了!”
旁边的老船匠激动得声音发颤!
“立刻召集所有工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