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穿着破旧匠作服的中年汉子在人群中吆喝,眼神却瞟向堆放速凝灰浆的局域。
他叫孙二,自称登州老船匠,被提拔为小工头。
深夜,工地篝火摇曳。
大部分流民累极睡去。
孙二悄无声息摸近存放灰浆的库棚。
他四下张望,确认无人,飞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囊,将里面腥臊的白色粉末,掺入几袋未开封的灰浆中。
月光下,他嘴角勾起冷笑。
“掺什么呢?”
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。
孙二魂飞魄散,猛地转身!
王朗带着两名亲卫堵在门口,眼神锐利。
“没…没什么!看看灰浆受潮没…”孙二强作镇定,手往后藏。
王朗闪电出手,扣住他手腕!
孙二吃痛,皮囊掉落,白色粉末洒出。
“骨粉?”王朗捻起一点,刺鼻腥臊。
安西工坊早有试验,骨粉掺入速凝灰浆,会极大削弱强度!
“带走!搜!”
亲卫扑上,孙二挣扎,被一记手刀劈晕。
从他贴身的夹层里,搜出写满高丽文的密信和一块代表泉盖苏文亲卫的骨牌。
这“老船匠”,是高丽细作!
任务就是破坏水泥船体!
审讯在地窖快速进行。
孙二熬不过刑,吐露还有两名同伙,任务是在船体关键部位掺骨粉,破坏龙骨基座!
“全城搜捕!一个不留!”李恪声音带着寒意。
登州城内,一场无声肃清展开。
次日清晨,船坞入口高杆上悬起三颗人头,无声警告所有心怀叵测者。
工地的热火朝天之下,多了肃杀。
与此同时,登州城临时军眷营区。
几辆安西马车卸下生橡胶块和轻薄油布。
长孙雨一身素净常服,站在一群军眷妇人面前,声音温婉清淅:“姐妹们,夫君们出海搏命,吾等亦当尽力。此物名‘树胶’,遇水不侵。此布坚韧,火亦难焚。”
她拿起裁剪好的油布,熟练地将边缘刷上融化的热树胶,快速与另一块贴合、压实。
“如此缝制,可得一密不透水、不易燃的囊袋。”她将做好的方形囊袋递给身边妇人,“灌满海水,置于舱室角落。万一敌船火油袭来,此囊可隔火,亦可破囊取水灭火!”
妇人们看着那粘合严密的囊袋,又惊又喜。
“王妃娘娘,这树胶粘的,真能不漏水?”
“能!”长孙雨拿起旁边小囊袋,灌满水,高高举起,用力挤压!
囊袋变形,滴水不漏!
“此物或可保夫君一舱兄弟性命!”
“俺学!俺这就学!”
“娘娘教教俺!”
求生本能和对亲人的担忧,点燃了妇人们的热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