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众皆沉默,别闹了,一套家居都得十万两白银,照乾极殿那样的,得千万了吧?
国库没钱,各家凭啥掏钱?
皇帝把橘子瓣喂给蹲在脚边的威龙,见猫舔了舔,满意地笑了,
“不过得改个时辰,巳时中开始——
朕辰时要巡视,没空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,
“散朝后管膳,就在迎宾楼设个休息室,谁累了能躺会儿。”
朝臣们虽觉得荒唐,却也松了口气。
至少三日一朝定了下来,总比皇帝窝在西苑不见人影强。
他们哪里知道,朱有建心里正打着别的算盘——
方才剥橘子时他就想好了,谁要递辞呈,立马准;
谁提退休,加倍给回家补贴。
反正科举不一定有了,朝堂上这群人走一个少一个,等熬到他们都退了,朝会自然就散了,以后有事就开议廷。
宫宴散时,暮色已漫过角楼。
朱有建抱着打盹的威龙往养心殿走,刻意绕开坤宁。
王承恩说:
“圣主真不用去坤宁宫?
如……”
朱有建抬脚就踹,王承恩赶紧住口。
威龙似被惊醒,蹭地跳下地,追着只飞蛾跑远了。
朱有建笑着追上去,龙袍的下摆扫过积雪,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。
他没回头看那座灯火渐起的坤宁宫,更没说出口的是:
有威龙在,要别人的婆娘算什么事?
而此刻的乾清宫偏殿,朝臣们还在围着新拟定的朝会章程争执。
没人知道,那位满口答应三日一朝的皇帝,早已布好了一盘让他们“知难而退”的棋。
体仁殿的暖阁里,新添的软榻正散发着樟木的清香,却不知将来会成为多少老臣致仕前的最后一处歇脚地。
大祀殿的青石板上凝着薄霜,朱有建踩着司礼监早已铺好的红毡,玄色祭服的下摆扫过地面,带起细碎的冰晶。
他望着三层汉白玉台基上的昊天上帝神位,听着宗人府令用苍老的声音念完表章,便依着太常寺教的礼节跪下,额头快要抵到冰冷的石板时,忽然自顾自地嘀咕起来。
“昊天上帝啊,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只有身边捧着祝文的内侍能听见,
“不是朕不给力,您瞅瞅山西、陕西那地,井都干得能跑马了。”
他偷偷抬眼瞄了瞄神位前的青铜鼎,
“您要是没空管,朕就自己来——
别说朕抢你权柄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