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得难受死了。不行,我还想着辞职让你挣大钱养活我呢。”
陈运脸有些发烫:“我有在勉强挣钱了,以后肯定也能挣大钱……”
“所以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骄傲了啊。”迟柏意声音很低地说,“不管什么时候,怎么样都是。挣不挣钱,能不能考上申应大,都是。”
“等你以后毕了业,我也差不多就能辞职,到时候……”
“到时候我养活你。”陈运跟她碰碰鼻尖,声音也低了下去,“你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。”
“我们会有一个家,一个我们自己的家。”迟柏意抱着她,慢慢摇晃着,看向落地窗。
窗外枝叶被大风折弯,同样摇晃不止。
“那你喜欢在什么地方的房子?”陈运问,“离人近一点,还是远一点的?”
“远一点吧。”迟柏意说,“最好跟蛸亭似的,有个小院儿。院儿里可以栽上树,养只小狗也方便,它可以在院子里玩儿。”
“离山近一点吧,我喜欢山。”
“离水也近一点。”迟柏意道,“老家房子后面有小河,我喜欢水。”
“给你弄个游戏间,有大屏幕的那种,还可以放你的手办还有周边。”
“给你布置个工作间,把你的香料柜搬进去。”
“院儿里给你栽个柏树,再来个杏树,还有樱花树……”
“光说我了,那你呢?”迟柏意问,“你喜欢什么树?”
陈运愣了愣,忽然扭头看向窗,水的清新味带着寒意正从开着的一条缝隙流入。
下雨了。
“你想种棵什么树?”迟柏意起身去关窗,“楼下的茶梅喜欢吗?或者……”
“玉兰树吧。”陈运说,“白色的那种,花开时会很香。你闻到没有?”
迟柏意没有回答,更没有闻到。
何况现在也并不是白玉兰会开花的季节。
她只是背对着她站在窗前。
窗外,雨好像下得更大了,斜掠过的水珠拖着印子淌下玻璃。
一道又一道。
第二天是个阴天。
下午毛毛就要走。
陈运跟她约好了时间,现在是饭点。她大概是太紧张,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。
陈运打字速度慢,俩人一来三回,说上句接不了下句地聊了半天,她终于说自己要去吃饭,没了动静。
休息室重新安静下来,陈运一只手撑着下巴想下午的安排——
送她进站,然后去医院复查,复查完回家……
迟柏意的家。
有迟柏意在的……家。
算了,还是想想复查吧。
要做个脑电图,再做个磁共振,周大夫之前说药还是得吃,吃多久看情况。
“吃得越久,复发几率越小。”
陈运那时候本来想问“那如果要吃一辈子呢”,后来想想没问。
毕竟比起病发时辗转反侧坐立不安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,吃一辈子也算不了什么。
反正都是一辈子,人都得死。
门开了一下,其他人聊着天进来了跟陈运打了声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