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九还没说话,但小郡主莫名觉得,她会答应的。
十九就是这样,每次要求她干什么,只要不涉及她的安危,从不拒绝。
但小郡主却忽然觉得没意思了。
她摆摆手:罢了,开玩笑的。
要是让十九带自己出去,回头十九又得被罚了。
十九说得对,没有谁能一直黏在一起,她也不是能一直护着她的。
十九却不知道她的心思,只是略微疑惑地瞥了她一眼,便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。
郡主撑着下巴,拨弄着窗台边的花,思绪飘远,目光从十九腰间的长剑,落到面前摆着纸墨笔
砚的书桌上。
她倏地开口:十九。
你教我学武吧。
笔墨纸砚不能教她逃离这樊笼般的一方院子,但功夫可以。
她才十三岁,学武还来得及。
十九沉默了很久,说:学武很苦,很累。
而小郡主向来娇生惯养,看着从不是肯吃苦的人。
我不管,我就要学。小郡主说。
为什么?
那你当初学武是为了什么呢?小郡主反问。
她说到这里,歪了歪脑袋,眼似鹿瞳,唇如花颜,看着竟是人比春色美。说起来,我好像从未问过你,你是几岁开始学武的?你的家人呢?
我没有家人。
人怎么会没有家人呢?你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?
十九和她隔窗对视须臾,才将视线挪开,淡淡道:大小姐,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,含着金汤勺出生,生来无忧无虑的。
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,已经杀了很多人了。
小郡主浑身一僵:杀,杀人?
十九低头,指腹摩挲着腰间长剑的剑柄,看不清神色:我从小被父母丢弃,是叫乞丐捡回去的,养到三岁,那乞丐老死了,我又被后来的师父捡走,从此开始习武。五岁开始学习如何快速杀死一个人,七岁开始接任务八岁的时候,是我第一次杀人。
那时候沈小郡主七岁,还在玩泥巴的年纪。
小郡主呆住了:那你,那你,怎么
怎么来沈家当侍卫了?
害怕了?十九忽地笑了,她扯了扯唇角,正是你父亲听说了我的名号,才请我过来给你当侍卫的。
你就同意了?
我们这种杀手来给人当侍卫,自然得给足够的价钱才能同意。十九瞥了她一眼,不用觉得欠了我的,你家给的挺多。
小郡主眨眨眼:给了多少?
十九算了算,随口道:十大箱金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