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朵里突然开始嗡鸣,心脉也像快要充爆的气球般‘嘭嘭’剧烈震响着,将溢满心脏的尖锐刺疼泵打着传遍四肢百骸。
缓缓伸手掐住那截脖颈,闻亦逍脸色难看地可怕。
他抿着唇,赤红瞳孔里有血丝如蛛网般撕裂开,他声线平静轻缓,俯身压下的整个背部却绷紧地很僵硬,像一张蓄势待发拉满弦的弓,“你喜欢瞿衍之?”
他侧了侧脑袋,眸底悲戚困惑浓稠复杂,犹如困兽挣扎,“你怎么能喜欢别人呢?”
扼住脖颈的手掌如铜浇铁铸般难以撼动。
沈桥却连挣扎都懒得挣扎,被掐着喉咙摁在床上,他发丝凌乱陷在柔软被子里纹丝不动地望着闻亦逍发疯。
有时候他也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,至爱至恨,至亲至疏。
事情发展成这样再怎么悔恨也晚了,沈榭死了,他也不想再骗闻亦逍。能借用沈榭的身体重新醒来说不高兴是假的,但他也不愿为了活命屈居人下做些自己不乐意的事情。
沈桥从上辈子起就有个坏毛病,脾气太倔,骨头太硬。
他不愿意屈服,也不愿意将就。
他宁愿不要这条捡来的生命,也不愿屈膝苟活。
他桥闭上眼睛,任凭箍紧脖子的手指不断颤抖掐深。。。。。。
“你果然不是沈榭。”
闻亦逍声音低哑响起,像粉笔在湿透的纸板缓缓化过,“沈榭不舍得这样对我……”
他摇摆不定的内心逐渐安静,掐在沈桥脖子上指骨也不断收紧。
一滴透明水渍砸下来落在脸上。
沈桥听到闻亦逍平静到极致,却又隐隐带着痛楚的声音,“是不是你死了,我的沈榭就会回来?”
喉咙几乎快被捏碎的疼痛,随着窒息感一起传来。
沈桥蹙紧眉稍想要强撑过去,身体却在求生意识的冲击下,侧头手脚颤抖着轻轻挣扎了两下。
他身体里之前的残留药效没代谢完,又提心吊胆在山林里跑了一天。
身弱体薄,本就就没多少力气。
被闻亦逍掐这一下直接截断氧气,很快肺部缺氧,浑身抽搐。沈桥闭紧眼睛,有细微水渍从漆长睫毛尾簇滑落,然后,就连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。。。。。。
绝望地窒息感如同河水漫过头顶,在他意识濒临断开的时候,楼下院子里一阵嘁哩哐啷争执声吵。
卧室门被人一把推开,厚重门板撞在墙上‘嘭’地一声,回弹进来人手里。
“闻哥!”
保镖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,面色凝重道:“有人找来了。”
一切发生太快,保镖的声音几乎跟门板撞墙声一同响起。
闻亦逍被震地一颤,骤然回神,低头看到在他手下几乎已经断气昏厥的沈桥,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他被烫到般猝然松手,浑身止不住地颤晃起来。
保镖两步并做一步跑过来。
借着闻亦逍的手将床上人翻过来,在肩膀后心重重的连着拍了好几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