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还是萧沉留下的淤青。
其实不疼了,只是一直没散干净。
洛斯年摸了摸后颈。
流英讥笑一声:“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,过得开心吗?”
洛斯年看着他,迟了半秒,眼皮垂落下来。
“早跟你说过,这些封建糟粕都是屁。。。。。。”
流英没能说完。
面前,洛斯年毫无征兆地掉下眼泪。
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这还是一张充满活人气息的脸,此刻却褪去所有血色,苍白脆弱得好像轻易就能揉碎。
仍是漂亮的,可是太淡了,让人忍不住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消失。
流英有点慌了:“你别哭啊,我没想弄哭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洛斯年摇头,声音有点哑:“我先走了。”
流英追了几步,可洛斯年走得很快,像是在逃避些什么。
他的一句“对不起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。
洛斯年一口气往前走,过了好长时间,发觉自己来到湖边。
湖水泛着碧波,空气里是植物辛辣的、芬芳的气味。
他撑着栏杆往下看,水面倒影出他的影子,时而成形,时而消散,看不清晰。
他想起流英看他的眼神,对他说的话,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。
混杂在一起,令他胸腔发胀。
流英的话好像是在说,会过上现在的生活,全都是他的错,是他咎由自取。
是这样吗?
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?
洛斯年搞不懂,只觉脑子里一团乱麻,随便哪一根线头一扯,就扯得心脏抽痛。
忽然,湖面影子旁出现了另一个影子。
洛斯年吓了一跳,慌忙回头,对上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睛。
男人一身军装,帽檐下,冷厉眉眼直视着他。
洛斯年被冻得浑身一抖:“大、大少爷。。。。。。”
顾妄书只是盯着他,一言不发,目光里有考量,也有审视。
与此同时,他的右手放在腰间,食指轻叩,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一样东西。
洛斯年起先没注意,等看清那东西的长相,瞬间出了一身冷汗。
通体漆黑、质地冷硬的东西——一把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