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斯年不再犹豫,直起身,对着众人说:“先去找医生。”
仆役翻了个白眼,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:“萧先生可不是这样说的,我们当然是听……”
话音没说完,就被扇了一耳光,震惊不已地捂住脸。
洛斯年拔高嗓音:“萧先生喜欢我,这点小事,难道我还做不了主?”
“……”
尽管刚才洛斯年姿态卑微,但萧沉的确对他不太一样。
几人嘴里嘀咕“伶奴而已”,声音却越来越低。
洛斯年眼睛挨个扫过众人,直到所有目光退却,没人敢和他对视。
“你们长什么样,我都记住了。如果今天流英有什么闪失,我拿萧先生没办法,只能来找你们麻烦。”
“今天院子里的事如果传出去,也是一样。”
“你们自己考虑吧。”
这还真是小鬼难缠。
几人面面相觑,脸上都不好看,但明显流露出一点畏惧。
洛斯年目送他们抬着流英向医馆的方向去,这才离开。
回到顾越的院子,他并不在。
洛斯年第一时间冲进淋浴间,把自己从头到脚、从里到外地洗干净。
水流哗啦啦地响,全身镜起了雾,洛斯年拎起花洒,冲掉了上面的白雾。
镜子清晰照出他身上的痕迹。
只要顾越和他上床,就一定会看见。
浴室的窗被风吹开一角,外面的雨还在下。
从二楼往下看,一棵香樟树离得很近,新抽的嫩芽贴在窗边。
树下,一把撑开的伞被吹得到处跑,最后倒翻过来,盛满肮脏的雨水和落叶,深深陷入污泥之中。
洛斯年定定地看了一会儿,又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镜中的那张脸没有半点表情。
晚上,顾越回屋,心情愉悦:“想我了没?”
结果一推门,就见洛斯年裹了一身的绷带,顿时变了脸色:“你这是怎么了?!”
洛斯年眼泪汪汪:“从二楼摔下去了。”
顾越一把丢了手里的东西:“怎么摔的?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院子里有树,枝叶太长,我想去修一下,一个不小心就……”
顾越气得不行:“什么破树,要你去修?”
他越想越气,叉腰在屋里走了两圈,又把管家叫进来,让他赶紧把那棵树给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