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看过一本书并不是大事。齐逐鹿就会自然地表达她不知道福柯是谁。祝芳岁为什么要说谎呢?
黄灯闪烁两下后跳转成红色。
郁青踩下刹车,转头去看坐在副驾驶座的齐逐鹿。她从刚才开始长长的睫毛就一直垂着,手托着下巴,嘴唇抿在一起,看起来很苦恼。
郁青伸出两根手指,按到齐逐鹿攥成小疙瘩的眉毛上,抚平它。“在想什么?”
“我在想芳岁姐姐。”
“嗯?姐姐怎么了?”
齐逐鹿又把郁青为她抚平的眉头拧起来,“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和姐姐关系这么好?”
“你这是在……”郁青轻笑着靠到车门上,“吃醋?”两个字轻飘飘地从嘴里吹出来。
齐逐鹿的脸颊一烫。她其实没有那个意思,但是也没有否认的必要:“哎呀。不可以问问吗?”
“可以问。”绿灯亮了,郁青发动汽车,“我以前喜欢她。”
齐逐鹿把脸上的五官揉到一起,“哦,是我冒失啦。”
郁青很自然地解释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。说完以后她几乎是本能的想跟一句无关心意的甜言蜜语‘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啊’。她很及时地咬住了嘴巴——以她们现在的关系,谈论感情更像是某种不入流的讽刺。
郁青转动方向盘,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库,灰暗和冰冷的感觉瞬间把她拉回高峤的书房。
公事已经谈的告一段落,郁青坐在高峤的办公桌对面没有离开。衬衫袖子被郁青挽起来,两条小臂搭在皮制椅的扶手上略有泛红。
“还好宁市那边的店也顺利开起来,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姐姐的一百万。”
高峤挑眉:“一百万?”
“对啊。”郁青的身体往椅子前面滑了一下,屁股挂在椅边,翘起腿来窝在椅子里,懒洋洋的仰视高峤,“这几年形势不好,否则这个餐厅我肯定早就要开了。姐姐能有一百万肯定很不容易,我不想让她的钱打水漂。”
“一百万?”
郁青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感叹让高峤成为复读机。她挪了挪身体,稍微坐直了一点,重复肯定的答案:“对啊。怎么了?”
高峤抬了抬嘴角,但是没有任何笑意。郁青去捉她的眼睛,高峤却在和郁青对视的一瞬间把视线挪开了。她打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半盒烟。
“别抽烟。姐姐肺不好。”
“别说的你比我更了解我女朋友一样。”
郁青皱起眉,俯身越过桌面把高峤已经点燃的烟夺过来,按进烟灰缸里,“你干嘛啊?为什么我说姐姐给了我一百万你这种反应?”
“我惊讶她这么舍得给你花钱,这么信任你,可以吗?”
“不可以。”郁青把剩下的半盒烟放进自己的口袋里,免得高峤再要抽,“你的脸上和眼神没有一个地方在讲这个意思。”
她要是会吃醋,早些年已经醋疯了,等不到现在。
无论郁青怎么问,高峤东拉西扯,绝不正面回答郁青的问题。
直到郁青耐心耗尽,负气丢下抱怨:“你实话都不肯跟我说一句,刚才几个小时我们在干嘛?白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