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白姝对她们想要靠近湛丞也不会阻止。
不然还要说自己没给她们机会。
而且要是她们的办法成功了呢?
那自己也算是可以脱离苦海了。
沈姝掀开被子下床时,外头的窃窃私语瞬间安静了,几位临时伺候的村中小姑娘也没再敢推门进来,哪怕该做的活还没动手。
她们说到底也是乡下人出身,沈姝也是村里人。
真让她们低眉顺眼地伺候沈姝,还得湛丞在场压着才肯服气。
沈姝对此倒是无所谓。
她慢条斯理地漱了口,又舀了半瓢水洗脸。
正低头拧帕子时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人推开。
湛丞走进来,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脸上。
晨光斜照进来,映得她那张脸清冷白净,肌肤细腻得像剥了壳的鸡蛋,泛着淡淡水光。
水珠顺着鬓发流至下颌,蜿蜒淌落到颈侧,她却浑然不觉,正专心地把帕子一寸寸拧干,手腕线条纤细而好看,连那拧水的动作都带着说不出的娴静味道。
湛丞倚在门边,视线像是钉在了她脸上,目光深得让人琢磨不透。
他盯着她的目光,出奇地认真,像是要把她整张脸都刻进心里。
沈姝被他这么看着,哪怕刚洗完脸,心底也莫名发烫,手里的帕子都差点捏皱了。
她轻轻别开眼,假装还在擦脸,可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忽然,湛丞偏过头,眼神一寒,盯住门外的几道影子,声音陡然冷了几分:“都站着看什么?拿着银子吃干饭的?一群废物,滚——”
几个姑娘原本还站在廊下,偷眼望着屋内那幅画面。
男人俊朗清贵,眸光温柔得仿佛落了露水。
她们哪见过这样的贵人。
之前远远看他牵着沈姝进院时,那模样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,如今又瞧见他目光温柔地望着沈姝,不免心生妄念,以为这位侯府的二少爷该是温润君子。
可下一瞬,湛丞一声冷喝便砸了下来。
声音不大,却像刀子一样刮过脊背。
那几人脸色瞬间惨白,有人本想低声解释,可才对上他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睛,嘴里的话立刻堵了回去。
她们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,哪还敢多看一眼。
屋里重新安静,湛丞却仍立在原地,眼角余光落在沈姝微红的耳垂上,像是看着什么稀罕物,忽然勾了勾唇角。
而白姝站在水盆前,看着那几个姑娘灰溜溜退下去,心里却不知怎么泛起一股说不清的失落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。
倒也正常,湛丞那样的人,又不是凡夫俗子,外头的人若是没点分寸,早晚都得被扫出去。
只是她原以为……
罢了,她什么时候对他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呢?
沈姝还没来说什么,湛丞的身影已经走近了她。
他没坐下,也没说别的,而是俯身过来,近得几乎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。
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她,像是看一件精细工艺品,神色不含笑意,目光却出奇地专注。
白姝背脊一僵,被他盯得头皮发紧。
她忍着不自在,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“二少爷起得这般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