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立刻散开,让出一条路。
沈沉站在一旁,一脸惊慌。
他本想冲过来,但几个侍卫横挡在前,拦得死死的。
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湛丞抱下来,面色潮红,衣襟凌乱,整个人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一样。
沈沉脸色一白,拳头攥紧,咬牙一句话没说。
沈姝瞥了他一眼,想说“不是你想的那样”,可嘴唇才动一下,一口气没提上来,又晕了半分。
她是真的没力气了。
湛丞抱着她进马车,随手撩开厚重车帘,把她轻轻放在软软的狐毛毯上。
沈姝只觉得温暖包围,眼皮再也撑不住。
可还没彻底睡过去,就感觉胸口一沉。
湛丞也跟着坐进来,还把她搂得紧紧的,下巴搁在她肩窝里,身子贴得死紧。
她有点不自在,动了动。
没想到那人就像头没喂饱的狼,像是压根儿没睡意,竟还在她身上轻轻磨蹭。
“湛……丞……”她声音发哑,想推开他,结果手才抬起来,又耷拉下去。
太困了。
她只能窝在他怀里,任由那人像抱着什么珍贵玩具一样,把她紧紧包着,不断蹭她脖颈、锁骨,连鼻息都不安分地往她耳后钻。
沈姝只来得及在心底叹了句:疯狗还在发病……
然后就被困意淹没,彻底闭上了眼睛。
-
等沈姝再醒过来时,外面天还没亮,车厢里一片昏暗。
她迷迷糊糊睁开眼,整个人还被一床狐毛软毯裹着,身上的衣服已然换了。
是一套男式中衣,料子是上好的云锦,暖和得很。
沈姝下意识地一激灵,猛地坐起身,连鞋都没顾得上找,赶紧摸向车厢角落她自己的包袱。
指尖一触到熟悉的粗布包边,她心头一松,飞快拉开,探进去一摸——
银子在。
一整袋银票,还有散碎的碎银,一样没少。
沈姝心口一热,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,大大地松了口气,手还紧紧抱着那袋银子,仿佛这是她在这荒唐世界里唯一的安全感。
就在她贴着包袱一副小偷护食的模样时,车厢角落传来一阵低笑。
“……你喜欢银子?”
她猛地抬头,就见湛丞倚在对面榻上,一身衣衫不整,手肘撑着脑袋,似笑非笑地歪头看着她,嗓音还带着点刚醒来的低哑。
那神情,像是看穿了她全部心思。
沈姝抱着银子的手下意识紧了紧,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:“二少爷,有银子,才能活命啊。”
湛丞挑眉,像是玩味,又像是思索。
他没说话,只是缓缓坐起身,眸光落在她脸上,隐约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情绪。
湛丞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银子上,忽然又慢悠悠地问:“怎么又不叫我湛丞了?”
沈姝一顿,抬头看他,心里猛然紧了一下。
来了来了,秋后算账来了。
她小心地收了收表情,脑子里飞快翻出对策,正准备说点可怜话糊弄过去,比如“当时很难受冲撞了二少爷”之类的话。
结果沈姝还没开口,就听湛丞语气随意道:
“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直接喊我名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