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管她答不答应,小厮已经开始第二轮扑上去,湛陵虚弱之下终究敌不过几人,很快被按倒在床边,几条麻绳紧紧绑住他的手脚。
“滚!”湛陵怒吼。
沈姝被这一吼吓得退了两步,心跳如雷。
她心里现在只剩一个念头:
这个世子爷疯得很彻底,也疯得比湛丞还有感染力。
太医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,拔掉塞子后凑近湛陵鼻端轻轻一晃。
不过一息之间,湛陵身子骤然一顿,原本还咬牙撑着的筋骨一下子软了下来,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浑身没了力气。
“……呃、你们这些……庸……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人就被两个小厮稳稳地拖回床榻上。
沈姝见状哪还敢多留,赶紧低着头往外退。
她刚转身,衣角却被什么扯了一下。她
一惊,回头一瞥,却发现那是湛陵无意识垂下的手指,微微蜷着,像是……还想抓住她。
她心口一紧,连忙抬脚快步退开,转眼走到门边。
大夫人站在门侧,原本面色阴郁,见沈姝如此自觉倒没再多说什么。
沈姝心里紧绷着一根弦,深吸一口气,当即俯身福了一礼,语气恭顺:“世子殿下只是梦魇了些,我……我自会守口如瓶。今日之事,我一个字也不会外传。”
大夫人眉头紧蹙,目光如刀,冷冷地盯着沈姝半晌。
忽而开口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:“你与我儿……究竟发生过什么?”
沈姝心头骤然一紧,脊背像是被冰水泼了一盆,还未来得及张口,大夫人步步紧逼,继续道:
“他本是极知礼之人,却偏偏在病时,对你表现出近乎痴恋的模样。沈姝,你与他,到底是怎么牵扯上的?”
沈姝愣住了,脸上的镇定差点挂不住。
她想过大夫人不好糊弄,却没想到会联想到她和湛陵之间必有牵连。
沈姝眼角微跳,一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,一边装出错愕神情:“夫人息怒……我、我也不知世子为何如此。沈姝从未敢僭越半步,从未与世子殿下有任何私下接触,今日之前,更是未曾多言过一句话……”
她说着顿了顿,犹豫片刻,还是小心翼翼地低声道:
“或许……或许是因为我曾在宴席上为世子递过药汤?那日世子头晕,我也是不敢怠慢……”
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忐忑与无辜,又像是真的惊慌得不知所措。
大夫人听完沈姝那番话,神情未动,眉心却越皱越紧。
自然不信的。
沈姝是什么样的人,她看得太清楚了。
表面一副温顺恭敬,实则骨子里是最会攀附权势的那种人。
以前在二房面前装得乖巧,说是忠厚老实,实则那点心思全写在眉眼里。
那时候她懒得管,沈姝不过是个远房亲戚,又是勾搭二房的人,愿意去勾勾缠缠便随她去。
可如今不一样了。
如今牵扯到的,是自己的亲儿子,是侯府的世子,是未来的一家之主!
大夫人忽然问:“你不是回乡下老家了么?怎么又突然出现在侯府?怎的还没走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