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旁边另一个大爷咬牙红了眼,颤声道:“当今陛下他……”
想要说什么坏话,到底还是不敢说出来。
“那不是在修什么神殿,是要把咱们全埋上去陪神!”
街头彻底乱了。
原本对陛下还有一丝幻想的人,也在这一刻噤了声。
孩子们被吓得躲在娘亲怀里哭,男人握紧拳头,女人们连连磕头求菩萨保佑,不敢再说话。
而一些逃回来的人开始往城外跑。
“这地方待不得了……这陛下,是要把我们活祭给神明……”
……
-
沈姝她本以为自己就会一直窝在这山谷里,安安稳稳地苟着混日子,哪怕哪天风头过去,再想别的。
可没想到,才刚过上几天清闲日子,湛丞忽然说要“搬家”。
她吃饭吃到一半,筷子一顿:“搬家?”
湛丞坐在她对面,没急着解释,反倒低头慢条斯理地剥一颗葡萄,声音不咸不淡地回:“怎么,不想做皇后了?”
沈姝:“……?”
啪——筷子掉了。
她整个人都僵了,眼睛睁大一瞬,惊得脸都白了,赶紧环顾四周,仿佛怕天上突然掉下一只耳朵来听见这句疯言疯语。
她压低声音:“二少爷,能不能别乱说话!这种话是能随便讲的吗?”
湛丞一脸无辜地看着她,挑眉问:“我说错了?”
沈姝:“……”
她是真的要被这个疯批搞疯了!
她现在虽然算是跟湛丞一条船,但那也是偷偷的好吗?
万一有人听见,立刻就能抄家灭族那种程度。
算了,不跟他争。
……
夜幕还没彻底落下,山谷里就动了起来。
不是悄悄的那种动,而是轰轰烈烈地拆。
住了好些日子的木屋被人一棍一棍砸塌,屋顶、地板、篱笆,全拆。
篝火一堆一堆地燃起来,把屋梁木板烧得劈啪作响,仿佛他们不是在搬家,而是在毁尸灭迹,生怕留下半点痕迹。
沈姝被吵醒的时候还穿着半件衣裳,一出门就看见这场面,一脸震惊:“不是说搬家?这叫逃命吧!”
她本想问湛丞去哪了,结果人没影了。只剩那个整天笑盈盈的新丫鬟阿花站在外头,一边帮她拎着行李,一边笑眯眯地说:“主子先行一步啦,姑娘快点上车,我们这次往南走。”
“去哪?”沈姝皱眉。
“南方的军营,主子说,那边现在是最好藏人的地方。”阿花回答得干脆利落,完全没有保留,仿佛她已经是沈姝最贴心的心腹。
沈姝看着她这张笑得甜腻的脸,一句话都不想再说,转身上了马车。
窗帘一拉,整个人靠着车壁,面无表情。
心底却是乱七八糟地想。
这阿花——
可比时令还可怕。
时令再怎么说……
嗯……也不是什么好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