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姝,再过些时日,你就是我的皇后了。”
他语气不重,却像一锤定音。
沈姝躺着的动作一顿,被窝里的睫毛轻颤了一下,没回话。
她当然知道这人说得出就做得到,可“皇后”这两个字一出口,她心里反而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感。
湛丞没再多说,只静静看了她几眼,起身走到案边处理政务,没再打扰她。
……
南方的风,彻底变了。
原本一盘散沙的复国势力,自从接手了湛家带过来的十万兵马,彻底脱胎换骨。
别看人数不多,可全是战场上拼出来的悍将,是京中最精锐的一支劲旅。
起初,这些将士虽随湛家南下,但心中未必真服。
他们谨慎观望、按兵不动,只等局势明朗再定去留。
可谁也没想到,南方这边不但没将他们视作“叛军”,反而按资排辈,重新授官、赐地、封赏——
尤其那些曾在朝中被压一头的下属将领,竟然在南方被直接提拔上来,成了握兵掌权的实权人物。
而更叫他们心中震动的是——
他们的家人,被一封封文书亲手接来,不是作为人质,而是住进了新城里的院子,有地可种,有屋可住,有人照料,就连小孩都能入学。
这是他们在京城多年都得不到的安稳与尊重。
没过多久,那些原本摇摆观望的将领,纷纷低头,心甘情愿誓死效忠。
他们亲手将象征旧朝的令牌交出,换上一身新军的铠甲,重新书写自己的名字。
“南方,不是流亡之地,是开始。”
越来越多的人,这么说。
京城宫中再度掀翻一桌奏折。
“他是要登基!”皇帝怒吼着,声音沙哑发抖,眼角全是血丝。
无人敢劝。
湛丞南下已月余,本以为他不过是一时造反,势必短时间内攻打北上,图谋逆位,结果却出人意料——他没有急着攻京。
反而行军极慢,每一座城池都稳稳收拢,一地一治,先稳人心、再建秩序,竟步步为营,像是要在南方重建一个新朝。
“疯了,全疯了!”皇帝捏碎了茶盏。
更可怕的是,京城这边派过去的兵将,几乎无一生还。
不被斩杀的,统统成了俘虏,被编入劳役营,耕田、修路、开山筑渠,活生生成了苦力。
而那些将领们的投降书,一封封送回来,字迹整齐,没有半分犹疑。
“湛丞以义代法,用人如火,他不是造反——他是在立新朝。”内阁中一位老臣低声颤着,面色灰白。
这句话彻底击穿了所有人心头最后一点侥幸。
皇帝雷霆震怒之后,连夜召来礼部尚书与吏部侍郎,命他们列出朝中所有旧贵族世家名单,密令以赐爵、封地、婚姻等诱因联络,意图笼络一批忠臣旧将,再度稳住朝局。
然而不到三日,就有人揭发:内阁中两位老臣,竟早在数月前便暗通湛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