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卧室安静下来,他抬手看了眼表。
凌晨四点多,路屿舟肯定睡了。
他放心地在床上滚了两圈,感受着困意席卷而来。
虽然很想把游戏玩个回本,但盛遇也没疯到不眠不休,困了就睡。
他拿起手机,往群里发了一条:【下一局也别叫我,我被资本做局了,要睡了。】
那群夜猫子半点没有要睡觉的兆头。
翻身长工把歌唱:
【你今天不太行啊。】
【中式资本你赢了,竟然给盛哥喂安眠药……】
【这一晚的心满意足只有盛哥自己知道。】
盛遇看到了几条,暂时没理,踩着拖鞋去了洗手间。
阳台有一扇木门,白天不关,季风从门外灌进来,穿堂而过,能驱散整个二楼的炎热。
盛遇一个人住的时候,还以为这扇门关不了,后来路屿舟搬来,每晚临睡前都会把卡着门边的向日葵花坛搬走,落锁后又拿花坛抵在门后,据说是防贼。
盛遇已经习惯了,因此今晚甫一出门,他便觉得不对。
走廊有风,比平时都要凉快,吹得他睡衣往身上贴。
盛遇握着洗手间门锁,愣了一下,看向阳台。
阳台果然没关。
他和路屿舟都喜欢在阳台乘凉,所以阳台有一张直径60cm左右的小圆桌,面积很窄,大约只能放两本铺平的五三,只能容纳一个人趴着睡觉。
现在那儿就有一个人在趴着睡觉。
阳台没开灯,所幸今晚月色不错。路屿舟穿了一件白t,背脊骨弓起,一只手垫在脸下,另一只手屈起来,搭着自己的后脑勺。
是他在教室补觉常用的姿势。
视野不是很清楚,月光冷清一片,那人趴伏的身形显得格外寥落。
盛遇就这样在走廊顿了半分钟,才想起来要过去问一下。
他不确定路屿舟是故意在这儿睡,还是不小心睡着了,所以步子放得很轻。
——虽然他觉得以上哪种都很抽象。
离得近了,才发现小圆桌上还有一点幽微的冷光,是路屿舟亮着的手机。
手机就搁着路屿舟脸旁边,屏幕还亮着,盛遇的目光实在没管得住,瞟了一眼。
瞟完他觉得这事更抽象了。
屏幕上赫然是正在热聊的【翻身长工把歌唱】。
凌晨四点不睡觉,在这儿窥屏,窥着窥着还睡着了。
这货八成有病。
盛遇没忍住,抵着后槽牙嗤了一声,就这么轻微的一声,趴着睡觉的人蓦然惊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