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种可能性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,但不影响买了彩票的路屿舟,带着几分希望来刮码。
空调开得足,室温很低,路屿舟从箱子里翻出一件薄外套,无声地走到窗边。
盛遇睡得很沉,睫毛一动不动。
路屿舟俯下身去,目光垂了一下,落在盛遇下巴靠上一点的位置,又移开。
靠得近了,他能感受到盛遇均匀的呼吸。
这个年纪就是青涩,懵懂乱来,脑回路跟常理不一致,像一群没头没脑的苍鹰。
就像此刻,喜欢的人就在面前,路屿舟却只是垂着眼皮,一下又一下地数着盛遇的气息。
数完一分钟,他凑过去,鼻子碰了一下盛遇的鼻尖。
“……做个好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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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卡牌游戏时盛遇也喝了两杯,以为无伤大雅,结果洗完澡倒头就想睡。
他难得一晚上不熬夜,睡得昏昏沉沉,结果半夜突然被一个电话打醒了。
铃声响起的刹那,盛遇心脏猛地一跳,喘着粗气豁然睁眼。
盯着天花板呆了几秒,他才想起摸手机接电话。
接电话前他朝旁边看了一眼,路屿舟背对他侧躺着,腰间搭了一点薄被,窗外清冷的月色洒进来,能看清微微起伏的肩胛骨。
盛遇轻手轻脚下了床,去露台上接电话。
来电的人是盛开济。
“……自发性脑出血,发现及时……手术结束了,情况稳定,但尚在昏迷阶段……”
可能是没睡醒,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地钻近耳朵,没能连成一个完整的来龙去脉。
盛遇:“谁脑出血?”
盛开济:“……你祖母。”
盛遇哦了一声。
“情况怎么样?”
盛开济:“人在医院,手术很成功,各项数据都平稳。嘉泽说你跟祖母最亲,让我一定记得通知你……但你放心,老人家上了年纪,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病症,脑出血不算罕见,主治医生临床经验充足,手术比预计快了半个小时。爸爸会一直在医院守着,人一醒就通知你。你专注好自己的事,不用担心。”
盛遇又问了几句,父子俩心平气和地交换了信息,挂断电话。
直至回到房间,空调出风口的冷风一吹,盛遇陡然回了神。
他忽然喘了两口气,猛地搓了两把脸皮,想冲回阳台再打一个电话给盛开济——
“盛遇?”
路屿舟低哑的嗓音响在房间里。
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把水,浑身的焦躁都压了下去,盛遇原地僵了片刻,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。
灯没开,路屿舟就坐在床沿,昏暗中的眸光黑而幽冷,甫一对视,就让盛遇冷静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