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这果树长成,少则三五年,多则七八年,且尚不知京城的气候是否适宜其生长,结出的果子的味道犹未可知。草民只怕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,既浪费了时间,又浪费了这百亩良田,辜负陛下一片好意。”
停顿片刻,池也小声说道:“再者,草民也不会做官。”
话音一落,池也忽而听到几声女人的笑声。
池也:“?”
有什么好笑的?
她明明字字恳切。
“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。陛下莫要为难她了。”
听闻有人出言解围,池也心中十分感激,忙道:“娘娘所言极是,草民正是这个意思。”
高坐于主位的皇上如何不知这个道理,他不过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,心里更踏实些。
但这些话不能宣之于口,只玩笑道:“朕也不是生来就会做皇帝。”
话里话外,仍是争取之意。
池也脚尖微蜷,发麻的感觉自后脑勺袭来,迅速蔓延至整个头皮,仿佛被套了一层紧箍咒。
既如此,她也只好选择溜须拍马。
“可皇上您是天之骄子,天资聪颖。草民愚钝不堪,岂敢与皇上相提并论。”
屋内沉寂片刻,皇上终于松了口:“罢了罢了,你若不愿,朕也不强求。”
“你送来的这些瓜果,甚得太后欢心。说吧,想要什么赏赐?”
见皇上转了口风,池也如释重负,忙道:“能得太后青睐,乃是草民的荣幸,草民不敢邀功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池也一时沉默下来,她对赏赐并无太多想法。
可若三番五次驳了皇上的面子,恐会惹得皇上不悦,只怕她会吃不了兜着走。
思索片刻,池也忽而眼睛一亮,道:“恳请皇上赐草民一块御匾。”
“若能由官府的人帮草民换上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池也小声补充道。
话落,屋内又是一片笑声,其间不乏嘲笑,嘲笑池也的鼠目寸光。
皇上眉头一挑,问道:“为何要官府中人替你换匾?”
自是希望能借官府之力震慑宵小,让众人明白青也水果铺有官家在背后撑腰,打消他们贪婪的念头。
屋内众妃不知是何派系,心思各异。若这般解释,难免让人以为有指桑骂槐之意,招人嫉恨。
池也故意装出一副不堪大任的模样,憨笑道:“若是能由官府的人护送,看起来威风一点。”
果不其然,池也从一众笑声中捕捉到几声嗤笑。
“准了。”
“谢皇上恩典。”
“朕听闻你在临江城,尚有一间酒楼和早食铺子,可要朕一并赐下御匾?”
不必多问,池也便知晓这些都是王明远告诉他的。
只是皇上这话里是什么意思?是在敲打她还是在拉拢她?还是在拿青宛威胁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