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能……”
苏拂苓的低声带着股嘲意:
“你还挺看得起自己。”
“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清高的明白人吗?”
其实这就是孟寒雁的问题所在,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毛病。
宫中的人员安排职务调度尚可以是家事,苏拂苓不用考虑那么多,但金銮殿上便是国事,不可不思虑。
“朕凭什么提拔你?”
就凭孟寒雁强硬地提出要改罪奴填户制,却连个具体的改进办法都没有么?
“那梅坞为什么可以?!”手指猛地攥紧,孟寒雁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一层白。
大夏选官,不论文武都要进行科举考试,文官比史书策论,五官则比武御骑射。
梅坞也是奴籍,也没经过任何的科考。
但现在,梅坞是龙虎卫指挥使,年纪轻轻便是正三品的将帅!
“就凭她可以打得过禁军统领,”苏拂苓道,“你却谋算不过新科状元。”
“莫说是状元,科举落榜之人你都不如。”
“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。”
“孟寒雁,承认自己读书不够多眼界不够开阔并没有多难。”
“在上河村或许你是个能人,可在狸水镇你连第一都做不到。”
“你是岳家家仆,曾为表姐伴读,见识过京城沿路到江南的山河湖海,你还做不到区区狸水镇的第一。”
“但这金銮殿下站着的,全是第一。”
“就连兵部尚书的文考,也是鸿武年的第八十七,她家乡眉山县的第一。”
“朕若用你做官,对她们,公平吗?”
她是帝王,就算有心庇护孟寒雁,可这世上比孟寒雁的性子、能力,更适合做官的人有太多太多了。
孟寒雁面色煞白。
她不理解,自己的谏言明明是对的,为什么就是不被听见,不被听取,反而还要被折辱呢?
看着堂下跪着的已经心旌动摇的人,苏拂苓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:“退——”
退下吧,莫要再说下去了。
“公平……”
孟寒雁喃喃,骤然出声:“陛下!”
“臣——奴,奴斗胆再问您最后一句!”
“陛下说公平,如果贾真冒犯的不是您,如果贾真杀害的不是您的表姐,您,可还会杀了贾真?!”
她一定要改制!不论如何!
孟寒雁的表情已经逐渐染上了癫狂。
“朕杀贾真,”苏拂苓横眉,“是因为她犯了错,该杀!”
“可是陛下!”孟寒雁直勾勾地看着苏拂苓,“这天底下的贾真,何其之多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