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,庄蘅脑袋很疼。
她现在可是要去向谢容与交差的,若是过了这么久还什么都不清楚,他绝不可能放过自己。
但她焦头烂额几日,仍然一无所获。
她都要怀疑自己适不适合做这个活儿了,恐怕她最后不仅救不了谢容与,还会把他害死。
早晨,她仍如往常一般去琴坊学琴,还未进琴坊却见到了谢容止。
她不大明白自己怎么可以在琴坊这个地方见到他,想装作看不见他也不行,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,“三公子。”
谢容止笑道:“你来了。”
“是有何事吗?”
“府上新得了一对玉镯,说是稀罕物,我本想送到国公府上给你,但今日正好路过琴坊,想着时候正好,兴许能碰见你,便等了等,果然,这不就碰上了。”
他扬了扬脸,身后的婢女上前,捧上了一个木盒。庄蘅瞥了那木盒一眼,“既然玉镯贵重,我收了也不大好吧?”
谢容止示意芙蕖收下,温和道:“无妨,这玉镯正配你,你喜欢便好。”
庄蘅只能点头道:“那便多谢三公子了,如此挂心。”
谢容止这个人很割裂。他表面上对庄蘅确实又不错,三番两次地送些名贵东西,该全的礼数也都全了,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高在上又在告诉她,他其实还是有些看不上她。
其实谢容止不得不承认,自己确实对庄蘅一直有些好感,说她是自己的心上人并不过分。但这好感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,而是因为她的那张脸。虽然他之前对她的态度有时会不耐,有时又有些敷衍,但这全是因为他觉得庄蘅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,所以他心中恼怒,便刻意不给她好脸色。
但近日他听说庄蘅从那日弹琴回去后在国公府格外规矩,甚至常常收到她送来的礼,他便顺水推舟地觉得,她做自己的妻子也不错,现下看她也是更生了几分喜欢,占有欲也愈发强烈起来。即便他之前嫌弃她愚笨,但乖巧听话才适合做他的妻,他虽然一直俯视着她,但确实只有他适合做自己的妻子。
但他和庄蘅都不知道,那些送来的东西,都是周氏和庄安打着庄蘅的名义送来的,只是为了联络二人感情。
简而言之,他的心路历程便是这样的:一开始只是觉得她长得不错,再后来她同自己订婚了,越看越发现自己捡了个便宜也不错,心动也是有的,只不过更多是身体上。
于是他开口道:“二哥他……没有再来打搅你吧?”
庄蘅微笑,“没有,怎么会呢。”
然后她有些做贼心虚地悄悄伸手,将上襦拉了拉。
嗯,没有打搅,只是点了个守宫砂罢了。
对了,那个守宫砂的目的还是为了防你。
她笑得眉眼弯弯,又好看又温柔,谢容止忽然起了别样的感觉,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,对她道:“你莫要担心,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妻,他总不会太过分。”
庄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。
不会太过分?
他还是低估了自家二哥的本事。
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忍住不甩掉谢容止的手,但本能地反应却还是将手不动声色地往外抽了抽,“是。”
她正准备找借口,说自己要进去学琴了,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,便继续待在他身边,问道:“三公子,我有些话想问问你,可以吗?”
谢容止今日心情极其愉悦,庄蘅说话又一向最是真诚乖巧,让人无法拒绝,于是他便笑吟吟看着她道:“你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