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能今日先去见谢侍郎,听他指示,兴许他有他的安排。”
“那我们快去长公主府上吧。”
“莫要急。等到了,你便在我身后听着,有什么话我来同长公主说。”
“好。”
于是忆柳便吩咐人拿上了琴,带着庄蘅一同往长公主府上去。
长公主府气派,庄蘅心下有几分畏惧,跟在忆柳身后愈发不敢吭声。
刚进府,那来迎她们的婢女便道:“忆柳姑娘,这位是……”
忆柳笑道:“这是我琴坊的一位姊妹,今日替我拿琴,正好也想拜见长公主。”
那婢女点头道:“公主已等候多时了,这几日一直说着无趣,满心想着让忆柳姑娘过来演奏一曲。”
三人走了进去,庄蘅不敢抬眼去看那端坐着的丽人,默默垂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忆柳身后,听她同端阳说了几句,又见忆柳将琴摆好奏了一曲,端阳微笑着夸赞她,话头一转,又道:“本宫见你今日还带了位姑娘来,兴许是有事?不妨说来给本宫听听。”
忆柳应了声,这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统统说了出来。
端阳捏着金盘中的葡萄,慢慢咀嚼道:“此事本宫略有耳闻。虽说朝政之事本宫不该干涉,但谢侍郎对陛下到底是不同的。伤了陛下心的事本宫不愿看到,所以不妨应了你这个请求。宗正寺内我还是可以随意走动的,送庄四小姐进去也不是不可以,只是你们二人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需得谨慎,一炷香的功夫便得出来,更不可私自传递些什么,你明白么?”
庄蘅立刻道:“我明白。”
她拍了拍手,“那本宫便差人,现在便送你进去。”
忆柳听闻,随即拉着庄蘅谢恩。
在长公主府外,忆柳叮嘱她道:“我不能陪你同去,还要在此处为长公主抚琴。既然只有一炷香的功夫,便挑些要紧的事情说,重要的是要让谢侍郎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,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。”
她说罢又有些不放心道:“你听明白了吗?”
庄蘅点头,“你放心,我真的听明白了。”
她微微笑道:“那便好。进去后记得我的话,如今你可是唯一能进去的人。”
其实她本来同此事毫无瓜葛,在端阳面前讨了这份面子来,又奔波半日,不过也只是为了庄蘅。
她到底不愿看着庄蘅急得团团转。
庄蘅上了马车,被公主府的人带着,一路往宗正寺去。
刚至宗正寺外,她却看见一位黑衣男子,神情焦急地在外头等待。
她不认识他,只是跟着公主府的人往里走,却听他在身后道:“庄四小姐?”
这声音有些耳熟。
庄蘅对声音一向有些敏感,重要时刻的声音她更能记很久。
她仔细想了想,自己第一次进谢家,闯进谢容与屏风后,听到屏风外有人说“陈羽已死”的那人,便是面前这人。
“是你?”
他道:“在下刑部员外郎阮元义,如今众人都想着进宗正寺内见一面谢侍郎,只可惜未能如愿。庄四小姐是能进去吗?”
庄蘅轻声道:“是。你有什么话要我带进去吗?”
他立刻急切道:“烦请四小姐转告侍郎,秦少监的尸首我已差人验过,确是自缢,且那手书我也看过了,毫无破绽,就是他的字迹无疑。如今这算是证据确凿,你且去问问侍郎,我们还能做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