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蘅想了想,不知应该怎么委婉隐晦地表示自己的企图又不被旁人发现。
她只能咬着笔杆,斟酌着写道:
阔别芳仪,思慕弥深。不知姊玉体康和,闺阁清吉否?惟愿安和如昔。
今日濡毫临帖,恍然忆及姊之妙笔,行云流水,自成高格。不由私揣,此等清韵,或得姊夫真传?私心渴慕,恨不能一睹其墨宝。
庭前草木葳蕤,百花灼灼。敢乞姊撷芳枝一束,完好相贻。睹此琼英,便如晤姊。
惟愿兰闺静好,椿萱并茂。
待写完,她便将信折起来,递给芙蕖,“去吧,悄悄送进李家。”
芙蕖应了一声,这便揣着信出去了。
晚间阮元义又亲自来取信,问道:“四小姐可有何发现?”
庄蘅道:“自然是有的,足以能证明这信是假的。对了,阮大人,不知秦少监那边如何了?”
他愁眉不展道:“越查越发现这便是死局,也不知如何能解,不过我已经去询问秦少监的儿女了,兴许能知道一些。”
她便将忆柳的主意说了,他眼前一亮道:“忆柳姑娘不愧先前是薛家子女,到底有胆有识,竟不知她还有这本事,只是……”
“阮大人请放心,忆柳姐姐真的只是想帮我们。对了,素梅那边……”
“如今没人能去谢府救素梅,等谢侍郎出来了,一切都好办。等信仿成了,四小姐告诉我一声。”
“好。”
庄蘅又等了一日,翌日才等到一位婢女出现在琴坊。她认出来这是庄初身边人,立刻过去,将手书拿了回来。
她细细看了看,交给忆柳道:“忆柳姐姐,这是他的字吗?”
忆柳端详片刻,肯定道:“是。”
“那我便交给你了。阮大人送来了要仿的内容,姐姐你将它写下来便好。”
“好。”
那边仿写还未成,庄蘅便又见到芙蕖急匆匆道:“小姐,听说他们在秦少监的另一间府上又发现了白银数两,说是贪污了军饷。”
庄蘅就算再不聪明此刻也觉得蹊跷,蹙眉道:“他能贪什么军饷?挪用户部银两给李家手下军队的明明是他们。怎么如今又倒打一耙?那账本上明明写得清楚,否则陛下又怎么会及时处理了,将多挪用的银两都收了回来呢?”
“小姐想过没有,如果说秦少监贪了军饷,那么户部便又有理由全权接管此事的查办,毕竟是谢侍郎这边出了事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一旦他们能全权查办,户部银两还不是任由他们挪用?若挪用到李家去,那便是……”
“那便是要举兵相向?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