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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0章 权高岂止群小忌功盛偏教帝心惊(第2页)

次日清晨,兵部衙门外,车马早已备好。谢渊穿着一身素色官袍,没有带过多随从,只挑了十名精干的亲兵,还有杨武为他准备的药材、文书。

“大人,”杨武递上一个木匣,“这里面是您常用的兵符副本,还有御史台的弹劾印鉴,您带着,以防万一。”

谢渊接过木匣,却又推了回去:“兵符交还给兵部,弹劾印鉴交给张文。我此去是办河工,不是掌兵权、理监察,带这些无用。”

杨武急道:“可大人离京后,若有人构陷您……”

“构陷我什么?”谢渊笑了笑,“治河不力?那我便以死谢罪。贪墨河工银?我身无长物,怕他们找不到证据。”他拍了拍杨武的肩膀,“好好守着兵部,盯着边防线,别让瓦剌有机可乘。”

正说着,周显带着玄夜卫的人来了,还牵着一匹骏马:“陛下特意将‘踏雪’赐给大人,说此马脚力好,能助大人早日抵达开封。”

谢渊看着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,心中五味杂陈——萧栎终究还是念及旧情,只是这情分,在皇权面前,太过脆弱。他翻身上马,对周显拱手道:“替我回禀陛下,臣定不辱命,早日平定河患,安抚流民。”

“大人一路保重。”周显躬身道,看着谢渊的车马渐渐远去,眼中闪过一丝惋惜。他知道,谢渊此去,再想回到中枢,难了。

谢渊的车马刚出宣武门,就见路边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,为首的老者捧着一块干裂的泥土,哭喊道:“大人,救救我们吧!黄河决口,家里的粮都被淹了,孩子快饿死了!”

谢渊连忙翻身下马,扶起老者:“老人家,陛下已命我前往开封治河,定会让你们有饭吃、有地方住。”他命亲兵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,分给流民,又问道:“你们是从开封逃来的?可知现在堤岸溃决的具体情况?”

老者哽咽道:“回大人,开封东北的堤岸塌了三丈多,河水灌进城里,官仓的粮被水冲了,还有些官老爷,不仅不救人,还抢我们的救命粮!”

谢渊脸色一沉——他就知道,河工之事,绝不会一帆风顺。地方官员勾结贪墨,历来是河患难治的根源。他对老者道:“老人家,你随我一起走,给我指认那些抢粮的官老爷,我定饶不了他们。”

老者连连磕头:“谢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!”

谢渊翻身上马,心中的忧虑更甚。他原以为,离京只是远离中枢的权力斗争,却没想到,地方的黑暗比朝堂更甚。那些抢粮的官员,背后定然有靠山,说不定就是李嵩的旧部——李嵩虽死,他的门生故吏遍布地方,如今他离京,这些人便没了忌惮

车马行至涿州,谢渊接到了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派人送来的密报。密报上写着:“吏部侍郎张文已弹劾御史台御史三人,皆为谢大人亲信;户部侍郎陈忠以‘河工银不足’为由,拖延拨付粮草;开封知府赵全,为李嵩门生,暗中勾结地方乡绅,截留朝廷赈灾粮。”

谢渊将密报揉在手里,指节发白。果不其然,他刚离京,张文、陈忠等人就开始行动了——张文弹劾他的亲信,是为了清除御史台的“谢党”;陈忠拖延粮草,是想让他治河不力;赵全截留赈灾粮,是明目张胆的贪墨。这三人,看似各自为政,实则是官官相护,都想借河工之事扳倒他。

“大人,”亲兵队长低声道,“要不要派人回京城,向陛下奏报?”

“不必。”谢渊道,“奏报了又如何?陛下既然让我离京,就不会轻易插手。这些人,我自己来收拾。”他命人停车,写下一道手谕,命人快马加鞭送往玄夜卫北司,交给秦飞:“命秦飞即刻派人查赵全截留赈灾粮的证据,拿到后,直接押解京城,交刑部周铁审理。”

亲兵领命而去,谢渊望着车窗外的农田,心中一片冰凉。他想起自己在御史台时,曾对萧栎说“吏治不清,国无宁日”,如今看来,这吏治之清,比黄河治淤更难。李嵩虽死,他留下的毒瘤,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清除的。

傍晚时分,车马抵达涿州驿站。驿站驿丞见是谢渊,连忙迎上来,满脸堆笑:“谢大人一路辛苦,小的已备好酒菜,请大人入内歇息。”

谢渊走进驿站大堂,见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,还有一壶上好的女儿红,眉头当即皱起:“驿丞,如今黄河决口,流民遍野,你这里倒是丰盛。这些酒菜,是用什么钱买的?”

驿丞脸色一变,支吾道:“是……是小的自己的钱,孝敬大人的。”

“是吗?”谢渊冷笑,“你一个驿丞,月俸不过三两银子,能买得起这么丰盛的酒菜?我看,是用截留的驿站经费吧?”

驿丞吓得“噗通”一声跪下:“大人饶命!小的再也不敢了!是……是开封知府赵大人让小的这么做的,他说您是贵客,一定要好好招待,费用由他来出。”

“赵全?”谢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“他倒是会做人情。这些酒菜,全部撤下,分给驿站的流民和驿卒,你跟我来,说说赵全让你做了多少这种‘人情’。”

驿丞不敢怠慢,跟着谢渊进了内室,一五一十地招认:“赵大人不仅让小的招待过往官员,还让小的帮他转运截留的赈灾粮,说是‘暂存’在驿站,等风头过了再分。”

谢渊让亲兵记录下驿丞的供词,又命人搜查驿站后院,果然找到了二十多袋印有“户部赈灾粮”字样的粮食。他看着那些粮食,心中的怒火更盛——这些都是流民的救命粮,赵全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截留,简直是丧心病狂。

“把驿丞绑了,带回京城,交给秦飞。”谢渊对亲兵队长道,“再派人盯着这些粮食,等秦飞的人来了,一起押走。”

处理完驿站的事,谢渊坐在内室,没有点灯。黑暗中,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。他想起自己离京前,最担心的是南宫的德佑帝,如今看来,他不仅要治河,还要清理地方的贪腐,还要应对朝堂的算计。这趟河工之行,远比他想象的更艰难。

谢渊抵达开封。开封知府赵全率领地方官员出城迎接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“谢大人一路辛苦,下官已备好官署,供大人办公歇息。”

谢渊看着赵全,目光锐利如刀:“赵知府,我问你,户部拨付的第一批赈灾粮,何时到的?分发了多少?”

赵全脸色一僵,连忙答道:“回大人,赈灾粮三日前就到了,已分发了一半,剩下的……剩下的怕流民哄抢,暂存在官仓。”

“暂存?”谢渊冷笑,“我看是‘私存’吧?涿州驿站的驿丞已经招认,你让他帮你转运截留的赈灾粮,可有此事?”

赵全脸色骤变,额头渗出冷汗:“大人,这都是诬陷!是驿丞想推卸责任,才栽赃给下官的!”

“是不是诬陷,查一查就知道了。”谢渊对亲兵道,“把赵全拿下,派人搜查知府衙门和他的私宅,寻找截留赈灾粮的证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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