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儿,能把天给捅个窟窿!
必须,立刻,马上!
借皇帝这把最快、最利、也最不讲道理的刀,一刀,把太子那个小畜生,连根带土地,彻底铲平!
……
静心殿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浓得化不开的檀香味里,嘉靖帝盘腿坐在寒玉蒲团上。
一身洗得发白的破道袍,满头乱发就用一根破木簪子随便一挽,闭着眼,五心朝天,宝相庄严得跟个活神仙似的。
谁能想到,这副尊容之下,是手握亿万人生死的天子。
整个大殿的气息,都随着他悠长绵密的呼吸一起一伏,时间仿佛被凝固。
然而,下一秒!
“哐当——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殿门像是被一头史前巨兽给活活撞碎了!
紧接着,刘瑾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,整个人像个漏气的皮球,噗通一声,一个丝滑无比的五体投地就砸在了地上,也不管那千年寒玉的地板冰不冰屁股!
“陛下——!我的万岁爷啊!”
“出大事了,天……塌下来了啊啊啊!!”
刘瑾压根不管会不会惊扰圣驾,扯开那副天生的公鸭嗓,嚎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、撕心裂肺!
那演技,奥斯卡那帮小金人看了都得当场跪下,哭着喊一声祖师爷!
被打断修仙的嘉靖帝,那双死死紧闭的眼皮,极度不爽地,掀开了一道缝。
那眼神,如万年寒潭,与其说是看人,不如说是在审视一只脏东西。
随即,他嗓子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干涩声响,只吐出一个字:
“说。”
言简意赅,却带着森然寒意。
他懒,但他不傻。
刘瑾这条老狗,最会看人下菜碟,若不是真出了能动摇国本,让这大齐江山都得晃三晃的泼天大事,借他十个熊心豹子胆,他也不敢来触自己的霉头。
“陛下啊!”
见主子发话,刘瑾哭得更来劲了,简直是人戏合一!
他一边用蟒袍的袖子狂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一边用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悲愤腔调,将那份被他添油加醋了无数遍的事实,给一字一句地哭了出来!
“陛下,太子殿下……他要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