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完她的话,萧鸢愣了许久,觉得眼眶有些发烫,才缓缓开口:谢谢
俞轻风默默搭上她的肩,什么话都没有说,无声地安抚她。
多谢崔姑娘了。俞轻风接过她的话道,我与萧小姐打算走了,保重。
保重。
崔清桃离开后,萧鸢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。
好了。俞轻风拍拍她,低声道,本该如此。
十几年来,鲜少有人愿意说这种话我很久没有听到过了
从今往后,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这样说的。俞轻风道,先生与夫人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,定很欣慰,不过我私以为更多的是为你感到骄傲。
好了,走吧。那边的事情耽搁不得。萧鸢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,最后轻声道了一句,多谢。
说哪里话。
这里一片黑漆漆的,沈浥连前面的路什么样子都看不清,脚下踩着野草,发出轻微的窸窸窣窣声。
别跟着我了,你以为我不知道么?沈浥停下脚步,回过头,凝视着身后的黑暗,你知道我来做什么。
这里的树木遮天蔽日,连月光都透不进来一点,身后有个人低笑一声,在掌心里托起一团鬼火,将这里点亮。沈浥看清了她的脸,却没有感觉惊讶。
沈坊主,娄诗泠已经死了,冤有头债有主,你犯不着拿我撒气吧。女人将掌心的鬼火散开,让两人周围浮起一圈鬼火的亮光,双手抱臂,你大可不必把负罪感强加到我身上。
我与娄诗泠的账不劳陈小姐费心。但我与沉灵阁的账总该找你吧。沈浥丝毫不惧她,我的弟弟妹妹现在在哪儿?
陈黎笑道:我可不草菅人命,沈坊主说的是什么话。沈坊主大可放心,他们都活着。不过沈小姐前些日子在月湖楼受了些委屈。
你沈浥猛地攥紧拳头,手背上青筋暴起,是你把她送到月湖楼的?她才多大?
命运作弄人的时候,可不管她到底是什么年岁。陈黎笑道,不过,沈坊主如此急迫地想要找你的弟弟妹妹,是想重现沈氏的荣光吗?满脑子都是银子可不是好事啊沈坊主。
你管我想要做什么!沈浥一把拔出剑,一剑直冲陈黎的脖颈。
这里不是沉灵阁的幻境,沈浥的法力几乎没有受到压制。陈黎对这一战显然不是毫无准备,一把银色的长刀直接迎上了剑刃,发出一声沉重而悠长的嗡鸣。
怎么只能用左手啊沈坊主,是右臂受伤了么?那要快些去医治啊,免得延误了,落下病根。陈黎注意到沈浥的伤,嗤笑一声,脸上那个半红半白的面具似乎都抖动了一下。她几乎一眼就看出了伤在哪里,一刀砍向那个伤口。
沈浥反手挑开她的刀刃,顺势用了她的招数,剑刃劈向她的颈部。
陈黎一闪,那剑劈在她的面具上,那个面具顿时四分五裂,她的脸露了出来,那双栗色的眼睛一瞬间就被愠怒填满。
你跟着我去娄诗泠的旧宅,想做什么!
招招都是死手?她嗤笑一声,神色一凛,刀剑纷争,很难说谁占上风,呵我让你们亲人团聚啊。
两把上好的兵器撞在一起,摩擦出点点火星。
你,还真没有你妹妹好对付两人视线对上的片刻,陈黎低声道了一句,随即沈浥感到一股沉重的压迫,他看见那枚红色的戒指一闪。
戒指所有的威力和能够笼罩一个人的血眸毕竟不同,那阵红色的光只是给了沈浥一些灵力的压制,但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压制就足够了,陈黎的刀上附上法力,几乎瞬间就将沈浥从与自己近身的状态生生逼退。
咳沈浥体内的灵力被狠狠一冲撞,先前封存灵脉留下的病根竟然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。
陈黎倒是没有对他步步紧逼,只是将刀抵在地面上,一手摩挲着那枚戒指:沈坊主,我本意并非是要你的命。你知道的,傀儡之毒失传已久,目前这偌大的广陵和溧阳,也只有两个人会制了。
那你怎么不去找另外一个人沈浥喘了口气,他自己也深知现在不能继续和程阁主硬碰硬下去,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。
沈坊主说笑了,另一个人你应当也知道的。褚玉烟,你不陌生吧。广陵城医术堪称一绝,会制百毒,血还能解百毒,还有那出神入化的银针。啊,唐家那个小丫头也是练这个的,使的不及她万分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