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枝被打懵了,捂着自己脸,说不出话来。
“死在成佛寺”孙姨娘却心头一震,喃喃道。
刚才朱嬷嬷说马车被庆公公扣下,伯爷忽然愤怒,现在又说女儿斗不过谢窈,不如死在寺里。
她看着地上哭喊的谢枝,再看满脸阴鸷的谢明安,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来。
她明白了,全明白了!
伯爷是把自己女儿当做一把刀了,还是一把用完就弃掉的刀。
马车出事,肯定是伯爷做了手脚但谢窈那丫头是个会武功的,她女儿不是啊!
可怜女儿实在是个蠢的,竟还看不明白,以为自己是伯爷最疼爱的女儿。
伯爷对谢窈便没有父爱,尤其是回京后,一个就要嫁出去的女儿,他却恨不得杀了谢窈。
她以为是这丫头自幼性情顽劣,养在边境的缘故,没想到,他连他们的枝枝都满是算计。
谢明安继续满脸厌恶地说:“做不做妾,不是你说的算,你已不是清白之身,谁会娶你当正头娘子?”
说着,他冷冷地吩咐:“将谢枝禁足在屋里,再派人联系侯爷,求侯爷把她带走,别说是做妾,就算只做个陪房丫头,也得把她给本伯塞进安平侯府。”
朱嬷嬷应道:“老奴明白。”
她招呼两个壮婢,架起谢枝,把她往屋子里拖。
孙姨娘正毛骨悚然,谢明安忽然换了一副脸色。
他伸手将孙姨娘搀扶起来,语气温和。
“馨兰,枝枝是我第一个孩子,我怎能不疼爱她,你放心,就算豁出这张老脸,我也会去求侯爷风光上门提亲,不让枝枝委屈。”
孙馨兰看着谢枝被打,再看变脸的谢明安,浑身发僵,只能讷讷点头。
“只是”
谢明安话锋一转,叹了口气:“枝枝的嫁妆一事,如今许氏执掌中馈,府内入不敷出,怕是只能让她看着安排了。”
孙姨娘缩了缩脖子,眼珠一转,道:“当年因为苏嬷嬷的事,许氏恨毒了我,她怎会认真给枝枝准备好嫁妆。”
提到“苏嬷嬷”,谢明安眼神冷了几分。
那个老嬷嬷,是许素素的陪嫁嬷嬷,当初被他除掉,让孙馨兰替他背了锅。
“若不是你现在最要紧的,是好生修养安胎,本伯断不会把中馈交给许氏。”
他语气感叹,说完,直直地盯着孙姨娘,似乎在等她说话。
孙姨娘看着谢明安的笑脸,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她被他扶着的肩膀僵硬发颤,怯声道:“妾身还有些体己钱,是今年大哥济安堂的一些孝敬,都能拿给枝枝做嫁妆。”
谢明安脸上的笑容,一下子洋溢开来:“本伯就知道,馨兰最是贤惠。”
他转头对谢枝道:“枝枝,你要向你姨娘学,即便为人妾室,也是京城最贤淑的贤妾。”
这时,旁边的七两开口:“伯爷,姨娘,你们还不知道吗,今日一早,济安堂因为售卖假药禁药,被官府查封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