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娘亲为何要舍弃生命?"话出口我才惊觉,这称呼是从哪儿来的?
她牵我走到雾深处,那里立着块碑,刻着"顾婉清之墓"——是我现代的母亲,三年前车祸走的。"有些路,只能一个人走。"她指尖抚过碑上的字,"你总说要改十二钗的命,可你知道吗?
这方天地的命数,是块压了三百年的顽石。
要掀它,总得有人垫在下面。"
"那宝玉呢?"我攥住她衣袖,"他怎么办?"
"他会带着你的梦走。"她笑,"就像现在,妙玉正和阿翠往他玉里种梦魂。"
雾突然翻涌,我听见妙玉的声音穿透迷雾:"阿翠,快!
梦玉要封了!"
"我阿祖说过,守护者就是灯芯。"阿翠的声音带着哭腔,"您扶稳玉,我来引魂!"
未来的我推了我一把:"该醒了。"
再睁眼时,我正跪在梦音核心的玉阶上。
顾婉清的影子浮在半空,穿着我记忆里的蓝布衫:"小黛,你做到了。"
"女儿不负所托。"我对着虚空磕头,喉间腥甜翻涌,"但求。。。能再见他一面。"
"他来了。"顾婉清的影子消散前,轻轻说。
宝玉的梦魂裹着白光扑过来,他抱我抱得那样紧,我听见他心跳如擂鼓:"颦儿,跟我回去!
我不学什么劳什子治家,不接什么爵位,我们去扬州,去你小时候住的地方,种满桃花——"
"宝哥哥。"我捧住他脸,指尖穿过他的魂体,"你若去,梦玉便替你活着。"
他突然哭了,眼泪是淡金色的,落在我手背上:"我不许你走!
我不许——"
"嘘。"我吻他眉心,"记住,玉在,我在。"
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,我看见他哭花的脸,和他颈间晃动的玉佩——那上面,"梦种"正发出极淡的光。
"妹妹。。。。。。你还活着吗?"
熟悉的声音撞进耳膜。
我吃力地睁眼,看见宝玉跪在榻前,手里攥着那块玉佩。
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照在玉上,竟映出个模糊的影子——是我,穿着月白衫子,正冲他笑。
他手指发颤,把玉佩贴在脸上:"是你吗?颦儿?你说话啊!"
我想应他,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。
灵玉在枕头下发烫,阿翠说的"梦音不灭",该是应验了。
窗外起风了,吹得桃枝沙沙响。
我望着他哭红的眼,突然想起前几日做的梦——满院桃花开得正艳,他穿着大红猩猩毡,端着酒酿圆子站在花树下,说:"颦儿,该吃圆子了。"
现在,我大概。。。能让那个梦,再做久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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