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翎转过身,对着齐文泰躬身一礼,声音沉稳如铁。
“回陛下,很不好。”
“他本就有伤在身,又又被四皇子殿下带人动了私刑。”
“如今,已是灯尽油枯之相。”
“什么?!”
齐文泰的瞳孔骤然收缩,一股滔天的怒火,瞬间从胸中喷薄而出。
“那个逆子!”
“他好大的胆子!”
“朕只是下旨将林旭收押,谁给他的权力,让他去诏狱动用私刑的?!”
“他这是在违抗朕的旨意!是在藐视国法!”
皇帝的咆哮,在空旷的金銮殿内回荡不休,带着无尽的寒意。
站在一旁的魏全,吓得当即跪伏在地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“魏全!”
齐文泰怒喝道。
“奴才在!”
“传朕旨意!四皇子齐洛武,目无法纪,私闯诏狱,着即刻起,禁足于府中,闭门思过!”
“无朕的旨意,不许踏出府门半步!”
“奴才遵旨!”
魏全匆匆退出了大殿,亲自去传这道充满了天子怒火的旨意。
殿内,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。
齐文泰余怒未消,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着。
王翎看着他,等他稍稍平复,才再次开口,声音比刚才更加凝重。
“陛下。”
“臣今日深夜求见,除了此事,还有另外一件关乎国本的要事,要奏与陛下。”
齐文泰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对儿子的怒火,将目光重新投向自己最信任的这位沙场宿将。
“说。”
王翎上前一步,压低了声音,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“陛下,林旭在狱中,曾托付给臣一件事。”
“他说,他暗中藏下了一只箱子。”
“箱子里面,是他这些年,搜集到的关于兖州历任官员,与董家内外勾结,私吞赈灾粮草,豢养私军,屠戮百姓的账册。”
王翎的声音不高,却像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锤,狠狠地砸在了金銮殿那冰冷的地砖上,更砸在了齐文泰的心头。
账册?!
这两个字,瞬间驱散了齐文泰脑中所有的疲惫与烦躁。
他的身体猛地一震,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里,迸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