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一声高过一声。
而在这汹?的声浪之下,还潜藏着一股更汹涌的暗流。
“陛下,锦衣卫自设立以来,权柄过重,监察百官,致使人人自危,朝局不稳。
“林旭之事,便是明证!此等鹰犬之辈,手握利器,必生祸端!”
“臣恳请陛下,撤销锦衣卫,将监察之权,归还都察院,方能正朝纲,安抚百官之心!”
这,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。
杀一个林旭,只是前菜。
毁掉皇帝悬在他们头顶上的这把利剑,才是主菜。
对于这些,龙椅上的齐文泰,却表现得异常“软弱”。
他只是眉头紧锁,一脸的为难。
“众卿所言,朕都知晓。”
“只是此事牵连甚广,国丈新丧,皇后悲痛,林旭亦是我朝有功之臣朕,心中实在矛盾,容朕,再思量几日。”
他用着最敷衍的理由,日复一日地将所有奏请都压了下来。
朝臣们虽然不满,却也无可奈何,只当是皇帝在董家和王翎之间,难以抉择。
这出戏,一唱,便是七天。
直到第七日早朝,当百官再次为此事争得面红耳赤之时,一直沉默的齐文泰,终于开口了。
“够了。”
他声音不大,却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。
“此事,不必再议。”
齐文泰环视下方神色各异的臣子,缓缓说道。
“明日早朝,朕要亲自公审林旭。”
“到时候,所有罪证,所有相关人等,一并带上殿来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审个清楚明白!”
此言一出,满朝皆惊。
而齐文泰的心中,却是一片清明。
他等的,就是今天。
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,他收到了最想听到的消息。
锦衣卫最高统帅秦录,已带着一支精锐人马,日夜兼程,从兖州秘密返京。
同行的,还有一条长长的囚车队伍。
为首的囚车里,关押的正是兖州郡守,何文忠!
翌日,清晨。
“吱呀——”
诏狱最深处那扇沉重的铁门,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。
一缕久违的阳光,刺破了牢内的昏暗,照在林旭的脸上。
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。
一个身穿飞鱼服,腰佩绣春刀的高大身影,逆着光,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