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如何,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。
从设计王若纯开始,她和慕容复两人就一直忙得脚不沾地。
前几日王琮正式辞官回乡,慕容复点了一队人马跟出上京。
也没递个回信,不知道他那边如何。
赵景行接过流云递来的锦帕,擦掉嘴边的药渍。
令舒和小白早已送去乡下庄子里避风头,整座宅院又归于平静。
好似回到从前,她依旧独身一人,既无爱人,也无女儿。
赵景行眨眨眼,心情有些低落。
晋王府陡然冷清下来,她明显感觉到一种不适应。
她不爱享乐,也没什么特别的喜好,像极了空巢老人,孤零零地困在王府。
在家又拖了几天,朝中几个空缺要职争得不可开交。
圣上每日派遣太医请脉煎药,本来还好的身体,因着这么频繁装病催吐,反而不好了起来。
赵景行知道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再度进宫领命,又是不一样的待遇。
远远看见她的马车驶近,两列身披金甲的殿前侍卫便已整齐划一地侧身让道,并微微躬身,姿态是前所未有的恭谨。
马车未在宫门停留,竟被径直引入,厚重的宫门在她眼前无声洞开。
车轮辘辘,碾过平日需下马下轿才能步行的广阔御道。
一路畅通无阻,直至太和殿前那象征天子威仪、百级白玉丹陛之下方缓缓停下。
来福早已等候多时,见流云下车,急忙上前搀扶。
“圣上口谕:‘晋王体弱,免去朝觐行礼之累,赐乘步辇,直入紫宸殿偏殿。’
殿下,请上撵。”
这恩典几同殊荣,也几同枷锁。
赵景行垂下眼帘,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。
她知道,这不仅是对一位病弱亲王的体恤,更是圣上对她动向的密切关注,对这场朝局空缺之争,她再无法置身事外,更不能“病”下去的无声催促。
换句话说,便是死,也要死在朝堂。
她是女子,是亲王,是表姐,是有隐疾之人。
诸多要素加身,没有谁能比她更让人安心。